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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雅家在順水村他還記得,但那次颱風暴雨,計程車走過路線沒太看清楚,今天烈陽高照,能清晰地看見公路兩邊的梧桐樹,公交車緩慢地行駛在綠蔭大道中。

桐縣城裡的梧桐高大粗壯,枝丫繁茂,樹身上還殘留著春節套上的紅帶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梧桐樹的原因,才會取名為桐縣。

這個小縣城跟鞍城哪哪都不一樣,又舊又小,什麼高檔餐廳,購物廣場都沒有,就像侯翰銘才來這邊的吐槽,沒有星巴克,沒有海底撈,兩條腿就能逛一天,可花雅在這兒生活了十七年,是花雅生長的地方。

花雅坐在他旁邊,頭靠在車窗,從車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洋溢在少年身上,把長髮渡成了金光,還能看到白皙的面板下淡青色的血管,細密的絨毛,低頭玩著手機上的跳一跳。

這遊戲有那麼好玩兒嗎?

鬼使神差,江旋開啟手機,微信上彈來老爸的訊息,但他沒管,下拉,在小程式上搜尋他從來都沒有碰過的那個小遊戲。

公交車上吵,江旋聽不太清跳一跳的背景音樂聲,索性將聲音開到最大,要不說花雅是高手,他坐在旁邊兒完全沒有聽見花雅的手機音,但卻沒跳死過,他已經跳死不下五次了,分數穩定在個位數。

“你怎麼也玩這個了?”花雅絲磁的嗓音傳進江旋的耳膜裡。

“啊,看你玩感覺還挺好玩兒。”江旋手一抖,小灰旗跳遠了,又死了。

他抬頭,闖進花雅淺棕色的瞳孔裡。

花雅的那雙眼睛很漂亮,圓潤細長,眼尾微微上挑,雙眼皮褶皺拉得很開,長睫銜接在眼角,密而長,在太陽光下,瞳仁的顏色清淺,像一顆琥珀鑲嵌在裡面。

“發什麼呆呢?”花雅手在江旋眼前晃了幾下。

“能一起玩嗎?”江旋迴過神,欲蓋彌彰地閃躲自己的視線,摳了下自己的鼻樑問。

“可以,”花雅有時候真覺得江旋很莫名其妙,他倆的思路很難在同一個頻道上,雖然他不理解江旋跳脫的思維,想著只要不過於離譜就行,“發給你了,進來吧。”

江旋開啟和花雅的微信聊天介面,看到發過來的小程式遊戲,點了幾遍終於進了房間。

“要下車了,你倆幹啥呢?”於佳闊和丁丞坐在他倆身後,在快要下站的時候提醒了一句。

於佳闊起身湊近了看前面兩個低頭族,映入眼簾驟然是那微信跳一跳時,他非常震驚,“操!我以為你倆玩農呢這麼專心,合著玩這弱智遊戲啊?”

“什麼什麼?”丁丞上趕著湊熱鬧。

“你聲音再大點嘛。”花雅淡定地說。

“又死了我。”江旋嘆了口氣。

“江旋你怎麼也跟小椰開房玩這個啊?”於佳闊說,“你打不贏他的,我們之前都被他拉進來打過,一個都沒有贏。”

“是我想找他玩。”江旋說。

“你找虐啊?”丁丞問。

“你現在是主動找他玩兒,到時候你就不想咯。”於佳闊嘖了聲。

“怎麼講?”江旋扭頭看了眼他倆。

“哎!”花雅咳了聲試圖警告制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就類似於剪刀石頭布,你曉得吧,”丁丞說,“我也不知道花兒為什麼喜歡玩這個跳一跳,有時候決定什麼就用這個來評判,媽的,從來沒贏過,打賭也是。”

“哎操。”江旋樂了,突然覺得這樣的花雅有點兒幼稚,又有點兒不符合他清冷性格的可愛。

“菜就多練。”花雅拉長語調說。

“你等著。”丁丞掃了一把花雅的長髮髮梢。

“紅旗路口到了,”於佳闊單肩背起書包,“下車。”

紅旗路口的站臺離順水村還有二十分鐘的路程,期間要穿過老街的小巷,這兒弄堂多了,道路曲折,彎彎繞繞。

“哎,對面兒,”丁丞拿下耳朵撇著的煙,點燃叼在嘴裡,朝弄堂口抬起下頜,“看到沒,五六個人。”

“嗯。”花雅眼神望過去,有兩個面熟,之前打架的時候碰到過。

“哪兒呢?”於佳闊還在四處張望。

對於他這種沒有混過社會,不常打架的男生來說,感官不太敏感。

江旋眼皮一掀,沉戾的黑眸鎖定在對面那幾個人身上,眉尾下斂,陰沉的氣場瞬間包裹在他周圍。

“走吧,”花雅眯了眯眼說,“看看他們上不上。”

“要不溜他們玩玩兒?”丁丞問。

“行,”花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