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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雅被握住手的那一瞬間,眼神下意識地望向廚房洗碗的江旋高挑背影,應道,“嗯,今天才把青梅摘了。”

江彧挑了挑眉,“期待。”

江旋洗完碗從廚房出來,花雅把手從江彧手中抽出起身,“我要回家了。”

父子倆一頓,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這麼早就回了?”江彧眯眼,銳利的眼眸打量,語氣意味不明,“你是越來越早了。”

花雅淡然扯出一抹笑,“回去釀酒啊。”

少年臉色還有些蒼白,白色的短袖穿在他身上過於寬鬆了些,背脊挺拔,渾身散發出清俊的氣質。

江彧看了他半晌才抬手,無可奈何地說,“小旋,把那盒藿香正氣水給你哥。”

江旋施施然走到茶几上拿起被他拆開的藿香正氣液,翻轉了一下藥盒看了看,又拖著散漫的步調來到花雅的面前,身高壓迫,他黑眸垂睫,修長的手指捏著藥盒遞給了花雅,嘴角帶著弧度,玩味,考究集中為一體。

花雅抿唇,伸手接過,頭也沒回地走出了別墅門。

迫於颱風的緣故,晚上就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持續到第二天。即使這樣的天氣,在常年沒有冬天的海邊城市,溫度不減反增,悶熱黏稠,渾身都是汗出來的潮溼。

讓人的心情彷彿被油紙糊住,鬱悶得緊,還帶著欲壓的煩躁。

花雅昨天回家就將晾曬的青梅收了,年復一年地重複釀酒的步驟,最後裝瓶擱到陰涼處等它發酵一個月。

今年青梅樹上結得果子多,他釀得酒也多,外婆愛喝,要給馬老頭兒拿一些,江彧自然不用說,這是必須要給的。

“您要去哪?”花雅忙著自己手中的事情,餘光瞟見花麗珍穿戴好出門問。

“有點感冒,我去找馬老頭兒拿點藥。”花麗珍咳了一聲說。

“感冒了?”花雅心裡一緊,長腿兩邁走到外婆面前,用手背探了探額頭,“要不去醫院,我陪您。”

“沒事兒,就是小感冒,”花麗珍攔住取車的花雅,“應該是昨晚夜裡著涼了,下午有颱風,去醫院沒有小診所抓點兒藥方便。”

“行吧,”花雅點點頭,“正好我要去車行,把您送到馬老頭兒那。”

馬老頭兒的鄉村診所在鎮上,沒有縣城遠但還是隔了一段距離,今天天氣還在下小雨,花雅騎上腳踏車載著他外婆速度格外放緩了些。

“你先去忙你的,我弄完藥還要去菜市場買菜苗,”花麗珍慈聲哄花雅,“我待會兒自己坐個三輪車回來。”

“那您注意點兒,”花雅說,“雨下大了就別買菜苗了。”

“知道啦。”花麗珍笑著說。

花雅調轉車頭,偶然看見對面快遞站門外,停放了一輛黑色機車,作為修過它的人,花雅認出來這是江旋的車。

停頓的瞬間,江旋抱著一個大紙箱子出了快遞站。

花雅沒有多停留,順著相反的道路方向騎車離去。

手腕兒的手錶在震動,他垂眸掃了眼,是丁丞打來的。

“樊家海鮮巷子,二十個人。”丁丞喘著粗氣兒,言簡意賅地說。

花雅捏緊死飛的車把,車輪胎在雨水積攢的路上劃出一道水印波浪線,風一樣地從江旋車旁略過。

江旋默然,盯著前面瘦削的背影許久。

“快遞收到了嗎?我把你臥室裡面的書全部寄過來了,小旋?”

“收到了,”江旋抽出一根菸點上,“奶奶。”

“桐縣那邊兒你適應的怎麼樣啊?如果實在受不了就回來吧小旋,你爺爺耳根子軟,多說些軟話就行了。”奶奶嘆了口氣。

“還不錯,”江旋頓了頓,看見不遠處有位老人倏地倒地不起,“先掛了奶奶,有點事兒。”

江旋走過去,近距離才看清楚老人的面貌,灰白的頭髮用髮夾扎著,一身花緞綢衣,雙目緊閉失意識。

“小夥子,你別去扶,”副食店的店主走出來衝他打了個手勢,“訛人的。”

也是,剛這老太太倒地時,周邊店鋪都有人,但沒人敢上去慘扶,害怕被訛詐。

江旋黑眸掃了那副食店店主一眼,沒說話,彎腰把老太太扶起來,打了120。

“血壓很高,需要住院一段時間降下來,”醫生說,“這是你奶奶吧,送醫院送得挺及時,高血壓俗稱無聲的殺手,平常要多注意一點兒,她在吃降壓藥嗎?”

江旋卡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