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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噩夢成真,夙命羈絆

“李將軍?”

李焉識竟不知自何時起便在她身後,靜靜佇立多時了。

被發現了!

他下意識地想逃。就像這些日子在暗中看著她靜靜地等待不會現身的自己。

今日,本來只是打算來看看就悄悄離開,不知何故,這一站就忘了時間。

他突然意識到此時離開未免太刻意,也不太體面,邁出的腳步還是放了下來:

“我,我來送送她。”

“多謝你。”

除了一句多謝,梁驚雪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此刻的相遇使她感到有些尷尬。

“剛才聽你說要走。”氣氛的微妙,迫使李焉識無意識地脫口而出。

“啊,是。本來這次出門,就是為了找到親生父母。現在,沒什麼進展,我想去別的地方,再碰碰運氣。”

李焉識的心臟猶如被重錘沉沉一擊,再一擊。

是因為什麼而痛呢。是因為知道她要走,還是因為知道她此行不過是徒勞,知道她一定會痛苦,還是因為自己不得不阻止她。

“我回去收拾東西了。”梁驚雪見他沉著個臉,很不好看,還是走為上計。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他笑過了,上一次,還是在拜月節那天。那時候,他笑得徜徉又肆意,虛虛實實,自己還在心裡暗暗給他起了個老妖怪的綽號。

怎麼現在功成名就,他都不會笑了,哪怕是假的。

“一起吧。”李焉識默默跟在她身後。

許久未歸的木屋,還是一切如舊。她在門口呆呆站了一會,終於鼓起勇氣推開木門,往昔浮現。

桌上還放著那日臨走前她沏的茶。她輕輕摩挲著桌上襄靈給自己做的茶杯,上頭還刻著一枝落雪風竹。

“走了這麼久嗎,連茶水都晾乾了。”

茶杯挪動,灰塵留下時間的痕跡,她忽然意識到,襄靈已經走了這麼久,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突如其來的酸楚席捲了全身,她的心像被一隻手攥住,不得呼吸。捂住心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墜落。

李焉識站在門口還沒進來,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脊背微微顫動,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不願讓門外之人看見自己的脆弱,當即閃躲去裡屋,飛速擦掉淚珠,在櫃子前收拾起行囊。

腳步聲在身後停住,她的手裡正拿著那日提及的小被褥,四角各繡了一枚四向斜出的回形雲紋。她的手停住了,旋即拿了一件夜行衣覆蓋上去。

兩人皆是沉默,誰也沒有開口。

既不想說,自然也不必問。擺在面上,反而把路走死,徒叫人尷尬。

“別走。”

這是他近幾日輾轉反側,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他要把她留在身邊。不論出於何種考量,用什麼手段,他都不能放任她離開。

不,是不能放任她……再度離開。

“怎麼,將軍還當我是什麼絕雲派的暗探,非要盤問到底嗎。”

他的語氣有點怪,又冷又硬,像是命令,還有些急,這讓梁驚雪感到很不舒服,沒有心情同他好聲好氣。

“你不是想知道這個紋樣嗎?”突如其來的質問,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將軍,這是在威脅嗎?”

梁驚雪撕去二人間最後一寸體面,再不留轉圜的餘地。這些日子的躲避,眼前的冷漠,讓她之前積攢的敬意和親近煙消雲散。

“別誤會,只是給你一個機會,接近答案。”

梁驚雪看著眼前人,忽然感到遙遠又陌生。明明那夜他說“等我回來”的時候那樣溫柔,那專注的神情還有點小帥,搞得她心裡頭還有點小騷動。

怎麼一切都變了,怎麼好好的人,幾日不見就變臉了?還是說,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不妨直說,要我做什麼?”她冷麵直語。

“將軍夫人……”他眯著眼睛看她臉色一沉,握緊劍柄,當即接道,“我暫時還不需要。”

“你的身手不錯,來我身邊做個護衛如何?若是能留下來替我辦事,這份價值才值得我說出來。”

“護衛?你需要護衛?堂堂將軍還要我一個小女子來護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護衛,需以命相救,我看你就很有潛質。”

沒想到自己不顧一切策馬相救,反而被視作有利可圖了。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