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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縣試一共考三天四場。

第一場為正場,頭天第一場考四書文,貼經—

—就是背誦默寫,答題皆有一定格式要求,不能犯廟諱(已故皇帝名)御名(當今皇帝名)及聖諱(先師孔聖名),這在書院已經模擬過多次,沈持作答時胸有成竹。

別的考生也一樣,考完散場時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氛圍輕鬆。

第一場考完之後給考官留兩天閱卷的時間,也就是說大後天再考第一場。

今天是三月初九,第一場考試就在三月十一。

而考官在這兩天閱完試卷之後,會將進入狗屁不通,連格式都寫不對的考生。大部分考生,只要醜得不太離譜出格,都不會被淘汰掉,都能如期進入第一場考試。

這種淘汰顯然不在青瓦書院此次參考的考生的擔憂範圍之內,沒有人當回事,都歡歡喜喜地備考第一場去了。

沈持找到沈山,由他爺趕著騾車吱呀吱呀地回沒玉村沈家。

“去洗個澡,”老劉氏親手捧著曬乾淨的衣裳笑咪咪地對他說:“換身乾淨衣裳,奶給你烙雞蛋肉餅吃。”

為了沈持能考好,沈家老兩口這回豁出去了,不過年也不過節的,連肉都買上了。叫大房和三房眼紅得想哭。

“又不是考中了,”張氏刻薄地說道:“考中了再買肉不遲。”

對著屋裡癱在床上的沈涼說道:“趕明兒趕緊給阿秋報上,千萬別耽誤他。”

沈涼當作耳旁風,挪到午後的秸稈堆裡繼續睡覺。

這天的哺食吃得很安靜,主要是沈山的表情太嚇人了,生怕哪個不長眼的一句話說得不吉利影響沈家的孫子科考。

縱然大房和三房有天大的委屈和不甘心,這會兒也得給憋住。

這頓飯吃得又快又清淨,回到房中,沈月過來找沈持:“得得考中。”

她才開口說話,不太會說連貫的句子,跟一歲左右的小娃學說好差不多。

沈持笑道:“借阿月吉言,考中,能考中。”

心裡有些打鼓:不出意外,應該能考中吧。夜裡沒有多少事情,考試消耗太大,沈持早早睡下,次日醒來正好是五更末,他照舊起床去書院。

青瓦書院好像不太重視縣試,所有考生,照常上課,也沒有夫子會額外給時間去複習第一場,氛圍還是很鬆弛的。

參與考試的有三百多人,第一場的淘汰率很低,也不分名次什麼的,反正要四場考完放榜的時候才有案首什麼的。

後日的第一場也不難,只不過要作答的字數又比頭一場多了些,考完手腕微微發酸。

第三場在縣試考中稱為“再覆”,要上八股文和試貼詩了,淘汰人頭的時刻到了。

這天沈持打起精神。

開考後,監考官念一遍題目他就記住了,題目不算陌生,他心裡有底。

瀏覽完畢考題,不經意抬頭一望,縣令陸沉和考官們分列一排正襟危坐在考場前方的高臺上,用目光巡視考生。

這一刻說不緊張完全是嘴硬。

試卷上,八股文的題目出自《論語》:人而不仁,如禮何?2

這道題,不能押中過,至少可以說在青瓦書院都練過類似句子的破題,所以對他來說不算太難,就是要花費一些心思,雕琢雕琢如何破題精彩,能讓閱卷的考官眼前一亮。

我要畫出超好看的黑白滾滾。沈持在心裡喊了句。畫滾滾已經成了他寫八股文的暗號,每次這麼想,都好像輕鬆愉悅很多。

上輩子每次考試,考多少分都是他說了算,想考第一考第一,想考第十考第十,但是穿來到這裡,頭一次試水,他不清楚自己的斤兩,只能絞盡腦汁,奉上最完美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