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將興不停的絮叨聲中,飛車緩緩駛入了白家駐地。
白軍煌從沒想到自己一直尊敬有加的老家主竟然有著如此令人頭疼的一面,他簡直無法招架。
在白將興如狂轟濫炸之下,當飛車進入白家駐地大門的那一刻,白軍煌不得不答應白將興的要求,準備去相親。
就這樣,老家主白將興才心滿意足地將白軍煌送至白軍煌自己的住所,然後一聲令下,飛車便揚長而去,只留下一溜煙塵。
望著飛車離去的身影,白軍煌搖頭嘆息,他明白,接下來的時間將會相當麻煩。
白軍煌的父母乃是老家主白將興的同輩,且皆具逸才之姿。只可惜在炎鍠侯國周邊頻繁爆發的戰爭中,終究不幸隕落。
白軍煌自小便淪為了孤兒,像他這樣的白家子弟為數眾多,皆由白家統一撫養成人,而後投身軍旅。白家便是如此,一代接著一代,這般傳承延續。
白軍煌自小接受的便是準軍事化教育,因而對於除軍事以外的事情幾乎毫無知覺,更別提極其需要敏感神經的男女愛戀之事了。
倘若他的父母尚在,想必有些問題必然能夠迎刃而解,只可惜他們早已亡故,白軍煌也就成年後獨身至今。
成為任海的監護人,並非是出於白軍煌想要有所傳承,更多的是源自對當年海得姆戰役中替自己而死的戰友的負疚感和那份沉甸甸的承諾。
又或許,在這其中,他還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父母。
海得姆戰役就像他內心中的一根刺,隱隱作痛,他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為在海得姆戰役中死去的戰友們復仇。
“提督!”一聲輕柔的呼喚打斷了白軍煌紛雜煩擾的遐思。
他猛地抬頭望去,只見在他對面站著一位身材高大挺拔、身著准將軍裝、一頭灰髮的青年。青年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若夜空中的繁星,閃閃發亮。
“是任海啊!”白軍煌臉上瞬間露出欣慰的笑容,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來人正是任海,白軍煌的昔日副官,如今的國防軍第四機動艦隊的第七分艦隊指揮官。年紀輕輕的他,已然身居高位。
任海如今宛如一顆冉冉升起的軍界新星,他的名字在國主的口中也常常被提及,未來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在藍河星域邊界阻擊戰中,他表現極佳。他指揮的第七分艦隊作為國防軍艦隊群的先頭部隊,以雷霆萬鈞之勢,果斷切斷了寧光河艦隊的突擊陣型,為國防軍艦隊群后續的展開佈置打下了堅實堅定的基礎,居功至偉。
“提督,我來看您了。”任海的眼圈微微泛紅,聲音也有些抑制不住地哽咽起來。
任海自幼父母早亡,六歲起便與白軍煌一同生活,早已將白軍煌視作如父如兄般的親人存在。
成人之後,他跟隨白軍煌踏上戰場,身處艦隊之中,後來又官居分艦隊指揮官,有了自己的住所,便很少回到白家了。此時站在白軍煌居所的門前,他心中有種遊子歸家的感慨,情緒也不由自主地激動了起來。
“唉,進來說話吧!”白軍煌也是微微嘆息一聲,順手輕輕開啟了居所大門。他心裡明白任海的情緒因何而起,然而卻無法用言語去給予安慰,只能用這樣的行動來默默表達。
大門背後是一個小巧精緻的花園,一座潔白的二層小樓靜靜地立在一側。
兩人緩緩走在花園中間的蜿蜒小徑上,目光看向四周,腦海中依稀浮現出曾經在這裡共同生活過的點點滴滴,那些痕跡彷彿就在眼前,卻又顯得有些朦朧。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二層白色小樓前。小樓的大門瞬間敞開,數個圓筒狀的機器僕從飛了出來。數道明亮的光束迅速照射在白軍煌身上。
“歡迎回家,白軍煌大人!”隨著光束的驟然熄滅,有聲音從機器僕從的揚聲器中清晰地發出。
“嗯,我回來了。”白軍煌隨意地應付了一聲,便大步向白樓內走去。任海跟在他的身後,也一同進入了白樓。
白軍煌生性喜靜,又常年不在家中,因此並未安排僕人來打理他的居所,只是放置了幾個機器僕從負責維護。
不過,看起來這幾個機器僕從工作得相當盡責,白樓內可謂是一塵不染,乾淨得令人驚訝。
不等白軍煌吩咐,任海已然熟稔地在角落中找出茶杯茶壺,手腳麻利地為白軍煌泡出了一壺香氣嫋嫋的茶來。
白軍煌的性格中帶著些許懶散。當初與任海一起生活時,白軍煌居所裡的家務都是由漸漸長大的任海一手包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