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端著碗的手不著痕跡的收了一下。

她比那五個億重要嗎？

有一個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但卻被他直接打斷。

他得承認，自己沒那麼勇敢。

有些事情，他還沒做好要去面對跟承認的準備。

所以，就只能暫且逃避了。

他將碗遞給了蘇凝，語氣聽來還是一樣的漫不經心：“別問這些沒用的了，先把藥喝了。”

看著碗中那近乎黑色的液體，蘇凝的心莫名的苦了一下。

這藥都還沒吃進去。

她到底在苦什麼？

但很快，蘇凝還是逼著自己調整好了情緒，從他手中接過了碗。

真夠傻的。

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呢？

五個億，就算再不值錢，那也是一筆錢啊。

她到底哪來的自信，會覺得在秦晏的心裡，她擁有跟這些錢相提並論的資格？

蘇凝剛準備喝下這碗藥，但喉嚨處卻突然湧上了一股很難受的感覺。

她連忙把碗放到了一旁，並且匆匆忙的爬下了床，一路衝向了浴室。

“嘔……”

蘇凝對著洗臉盆，乾嘔不停。

秦晏見狀，緊隨其後跟了進來。

他的眉眼之間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關心：“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一下？”

蘇凝開啟了水龍頭，順勢將臉清洗了一下。

待自己的狀態好了些許，她才緩緩地站直了身子，並且透過眼前的鏡子看著站在她身後的秦晏。

“沒事，已經好多了。可能就是……就是生病引起的一些症狀吧。”

秦晏的眉頭輕皺，倒是沒再多問什麼，而是說道：“醫院那邊，我幫你申請幾天休假。”

話音剛落，就被蘇凝給擺手拒絕了。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沒事了，不用特意請假。”

“我說你這個女人……能稍微聽話一點嗎？”秦晏沉聲道。

但同時，他的確是也拿她沒辦法。

“我這不也是想快點把那五個億掙回來嗎？”蘇凝這就是一句玩笑話。

她扔下這句話之後，就準備繞過秦晏走出洗手間。

秦晏卻拉住了她的胳膊，語氣霸道地說道：“我好像沒有讓你，一定要還那五個億吧？”

蘇凝停下腳步，扭過臉去，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但蘇凝卻沒明白，他這會兒心裡到底是怎樣的情緒。

她只能繼續以那玩笑一般的口吻說道：“是我自己想要還，我跟你一樣，都不喜歡虧欠。誰都不欠誰的，這樣不是你最希望的嗎？”

一句話，好像又讓氣氛降至冰點。

秦晏抓著她胳膊的不自覺地鬆動了一下。

隨即，他就鬆開了她，轉身走了出去。

她說得沒錯，互不相欠，這的確是他當初所希望的。

將兩個人之間的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

但現在，如果她提到類似互不相欠這樣的話語，卻讓他的心裡變得空落落的。

他好像不那麼喜歡，跟她將關係撇得乾乾淨淨的那種感覺了。

瘋了！

他可能是瘋了！

又或者是，這陣子把太多的時間耗費在蘇凝身上，所以開始產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過，當他迴歸自己曾經的那種孤獨的生活之後，這些想法一定也都會跟著消失不見的。

而蘇凝仍舊是沒明白，秦晏怎麼又不高興了。

她在疑惑了數秒之後，走出了浴室，來到了那碗湯藥面前。

看著這碗湯藥，她卻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