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音被調低了音量,假裝是在壓著聲音說話:
“為了從我這裡獲得線索,燕子先生——你也會陪我睡覺嗎?”
兜兜轉轉甩線拋餌,居然是為了再次折辱於他,一股血登時湧進王久武頭腦。
“夠了!”
青年低吼出聲。
他的反應明顯取悅了對方,音箱裡傳來一陣爆笑,不是合成電子音,是江河清自己發出的聲響。
“別生氣別生氣,我可是來和你交朋友的,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嘛。”
王久武不想再多待一秒。
他感覺到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正穿過攝像頭,化作實體落在了自己身上,肆無忌憚地四處試探禁忌之處,將他的反應作為繼續行惡的養料。
“別走啊,不要拒絕別人的友誼嘛,”
江河清看他呼地起身,虛情假意地挽留了一句,“我跟你講,剛才放給你看的盜攝是我從那個混蛋手裡撬出來的源影片,我本來就打算把它交給你作為見面禮,這才是我拿得出手的誠意。”
“然後給我的是備份,準備在我以為高枕無憂的時候再捅一刀嗎,”
王久武暫時收住腳步,仰頭瞪視攝像頭那邊的人,“狐狸,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值得別人信任吧?”
“答應給你源影片就是源影片,我不會留備份,說一不二,”
這句話倒是說得認真,“順道一提,那個混蛋持有的備份我也替你清理掉了,不必感謝,我也是在為咱們的將來做考慮,總有一天咱們會合作愉快。”
“誰會跟你合作。”
“叮咚,系統提示,鄭彬點了個贊。”
基金會顧問咬牙。
“好啦,光陰似箭,到我閃人的時間了,”
麥克風捕捉到了收拾東西的動靜,“趁我還沒走,饒你一個問題吧。”
本以為經此折騰自己會想不出還有什麼可問,然而王久武小看了氣血翻湧對情緒的影響,一片空白的頭腦被莫名的衝動支配,驅使他脫口而出:
“你真的是貫檢的瘋狂追求者嗎?”
——等等,我為什麼會問這個?
話剛出口王久武已經開始後悔,我該問和案子有關的問題,我為什麼想問這個?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麥克風裡靜了幾秒。
隨後是一陣大笑。
“我猜猜,是林深八卦的吧?他是個聰明人,可惜為人馬虎也總是搭錯腦回路,追查我多年結果冒出這麼個結論,哈哈哈。
不過嘛也正因為他是東埠警局裡難得有趣的傢伙,我才沒有除掉他,多好玩啊。”
笑聲戛然而止。
“也可以這麼說,畢竟我是真心愛他。”
這是江河清最鄭重最認真的一句話。
音箱沉默下來,安靜地回味這句話。
……
等到王久武衝進二樓教室的時候,裡面果然已空無一人。
他在講臺上發現了一個禮品盒,裝著一個u盤,旁邊附著便籤:
“當場銷燬還是留著回味,悉聽尊便:)”
便籤上是列印的鉛字,沒有筆跡鑑定的意義。
王久武本想幹脆將它撕碎,卻發現便籤背面還有一段話:
“小驚喜:整個東埠共有114514家酒吧,沒有一家是玫莓酒吧。”
在王久武看到這句話的同時,他的手機巧合地響起,正是貫山屏打來的電話。
“王顧問,你還在東大嗎?”
“在,”
王久武揣好u盤和紙條,“您有什麼事?”
“來一趟學校後山,我也通知了警方,”
檢察官聲音低沉,“我發現了夏吉吉的屍體。”
作者有話說:
每次寫小江就爆字數,這人嘴太碎了。
另外,身體只是老王套取情報的手段之一,不是唯一手段,也並不常用。
明知如此小江卻還是叫他“燕子”
,沒別的理由,只是單純的惡意。
後山
東大依山傍海,依的這座山本名喀瑪山,不過教工們嫌山名拗口,索性稱為“學校後山”
。
後山海拔不到一百米,峰綠林密,觀臺涼亭,山上步道下連東大西側門,出入便利;然而因為有野狗群出沒,所以很少有人登山遊玩。
尋找貫山屏沒費多少工夫。
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