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
搖了搖頭,韓恆宇開啟電視。
螢幕裡只有一張臉,一張青年的臉。
畫面背景一片漆黑,青年的脖頸不自然地完全沒進陰影,看著就像一顆人頭裝在盒裡。
那幾部影片韓恆宇已翻來覆去看個透爛,完全不記得其中有這樣一個鏡頭。
他靜靜等了一會兒,見沒有畫面音出來,便準備換一部觀看。
然而不管他怎麼按遙控器,電視上的畫面絲毫沒有改變。
螢幕裡的青年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
“有意思,原來還有一部鬼片沒看。”
軟禁的日子太過無聊,這般變故反倒讓男人感到一絲興味。
把遙控器丟到一邊,韓恆宇一邊喝酒一邊與螢幕裡的青年對視,隨口點評:
“作為鬼來說,這個形象算是新穎,但還是俗了點兒。”
看著就像那些會在棚戶區路邊蹲著抽菸的小年輕,青年應該不到二十歲,面板黝黑流裡流氣,染了一頭黃毛,還誇張地打了很多耳釘。
“說起嚇人,披頭散髮的白裙女鬼比較經典——”
“幸會,韓先生。”
失真的聲音突然從青年嘴部的位置冒出。
螢幕前的男人挑眉,“這是怎麼——”
“我是江湖寧。”
螢幕裡的青年接著自報家門。
他的聲音平滑得沒有絲毫感情起伏,彷彿這人喉中震動的不是聲帶,而是鐵片。
“啊——有印象,江河清的那個助手。”
韓恆宇正往嘴裡呷酒,順手傾斜酒瓶朝江湖寧的方向指了一指。
螢幕裡的青年幾不可察地皺眉,蹙起的眉峰出現了馬賽克,像掉落細小的雪屑。
“慢著,”
男人的雙眼捕捉到了這一瞬,“你對我的動作有反應?這不是提前攝製的影像?”
“是即時視訊通話,韓先生。”
韓恆宇伸長手臂。
江湖寧的目光跟隨他的動作,看向他故意拿遠的酒瓶。
“你不是隻能聽到我的聲音,”
韓恆宇追問,“怎麼做到的?”
“利用了您那邊現有的裝置,”
江湖寧也無意隱瞞,“你的套房各處都有隱藏攝像頭,比如機頂盒裡。”
姓孫的這幫變態,男人聞言在心裡嘖了一聲。
“這麼說鼎躍孫氏正在監視我,”
他晃了晃瓶中的餘酒,“江河清怎麼會讓你這樣和我聯絡,他不怕暴露?”
螢幕裡的青年眉間又有馬賽克飄落:
“首先,我並不是一舉一動都受江河清操控。
其次,我請的駭客設法遮蔽了別的裝置。”
“遮蔽?你乾脆直接告訴他們套房裡有狀況。”
韓恆宇哼了一聲,“叫你那駭客朋友給他們放昨天的畫面,能做到嗎?”
“我這就聯絡——成了。”
“不錯,替我謝謝他。”
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敲門檢視情況,韓恆宇鬆懈身形,就像被捆許久的人終於鬆綁。
解氣一般猛灌幾口酒,他暢快地順手扯散束縛的浴袍,向後一倒,整個人大字狀靠上沙發,全然不再是一副家教良好的公子哥形象。
“你能不能——”
螢幕裡的青年視線明顯向旁邊瞟去。
韓恆宇“嗯?”
了一聲。
他接著意識到什麼,低頭看了眼自己大開的腿間,聳了聳肩,交疊起雙腿。
江湖寧這才重新看了過來。
“都大老爺們兒,你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
男人嗤道,下巴一揚,“所以到底什麼事?江先生找我?”
“這麼說也可以。”
螢幕裡的青年作出一個冷笑的表情,眉梢唇角僵硬地起了更多馬賽克,看著竟有一絲恐怖。
他的聲音依然沒有感情,順滑地從半張的唇間流出:
“江河清要殺你。”
“你們東埠這邊換人這麼快的嗎?”
並不驚訝或驚慌,韓恆宇連眼神都沒起變化,“什麼時間?誰來執行,你?”
“不,我想保你,只要你——”
“先別忙。”
見江湖寧要順勢說下去,螢幕前的男人出聲打斷,“大晚上的,一個陌生人冒出來說自己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