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彎起唇角作出一個微笑,抬手邀請江河清在較為光亮處就座。
“為了避免談話被打擾,我提前安排侍者一次上齊了菜,希望你不會介意。”
韓恆宇說道。
“哦,”
江河清用腳勾開桌邊的椅子,“我沒那麼講究,不上都行。”
以一種毫無禮儀可言的姿勢歪坐下來,青年懶得客套,直接朝對面的男人揚起下巴:
“你確實沒跟其他人提過我要來,對吧?”
“那是自然,”
韓恆宇哼笑,“我可不想和你剛談到一半,就被警察的槍頂在頭上。”
“嗯,我猜你也不想被別人知道。
鼎躍集團的‘韓總’與江河清私下聯絡,說出去的確不好聽,”
青年嗤了一聲,“但輝公館的安保攝像頭開著,一定有拍到我,你最好現在就交代他們清空監控錄影,順便讓前臺那個膽小鬼學會該閉嘴時閉嘴。”
對方按下了侍者鈴,很快就有侍者進門記下了他的要求。
“已經照你吩咐安排好了,”
韓恆宇屏退侍者,笑著再次開口,“那江先生,接下來我們——”
江河清在桌沿敲了一記,打斷他的話:
“先別接下來,你身上那個攝像頭也得拆了,否則我現在就走,你再也別想見到我。”
對面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瞬陰鷙,微微抿了抿唇。
但最終他還是解下了襯衫上的一顆紐扣,將其遠遠放在桌邊。
“不愧是你。”
韓恆宇稱讚道。
這人表現出的服從令控制狂心生愉悅,不過江河清依舊沒給什麼好臉色:
“要誇就一次性誇完,我趕時間,馬上得走。”
“何必著急,”
韓恆宇舉起手邊的紅酒杯,“既然來了就請好好享受,這裡的酒菜都是上乘,一定合你口味。”
“謝了,但我一般不在外面吃東西。”
“江先生倒是比我想象得還要謹慎,是否需要我試吃證明沒毒?”
“用不著,我只是挑食,這些菜肯定沒我做得好吃,”
江河清伸手擋住酒杯口,“真沒時間陪你耗,我著急回家做飯,有什麼事抓緊說。”
男人只當法外惡徒是在說笑,對他的話沒有當真,不過依言切入正題。
取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韓恆宇把它推到江河清面前。
青年認出了這張銀行卡,一挑眉梢,隨即裝作看也不看的模樣,直接將卡推了回去:
“價錢談好了就是談好了,不變不改,我不接受僱主臨時加錢。”
“小費也不可以嗎,”
韓恆宇笑了笑,“是因為不是現金,所以你嫌不夠保險?”
“沒有小費這一說,我幹這行不是為了錢,只拿應得的那份——”
這次是韓恆宇打斷了江河清的話:
“江先生,你不是趕時間嗎,剛才還要求我有話快說,怎麼現在自己裝起傻來了?直說吧,這張卡,你看著不眼熟嗎?”
隔著口罩,青年冷下臉色。
“當然,”
他呵了一聲,“這正是我當時給陸西行的銀行卡。”
韓恆宇也褪去了方才的溫和平靜,凜聲反問:
“那個陸西行,究竟是你什麼人?”
尾聲(二)
面對韓恆宇的凜聲質問,法外狂徒不怒反笑,換了個更痞氣的無禮坐姿,吊著眼睛反問道:
“打聽這個幹嘛,你看上他了?呦,那你行動得可有些遲了。”
對桌的男人沒有理會他插科打諢的瘋話,一一擺出下屬的調查成果:
“陸西行出事之後,為了配合警方工作,我們重新調取了他的人事檔案,意外發現他履歷造假。
整份檔案虛實參半、真假混雜,制偽者手法可謂高明,甚至細緻地將網路上與真實履歷有關的原始記錄都刪得一乾二淨。
若不是鼎躍集團另有自己的門路,恐怕真的會被矇混過去。”
江河清此時笑嘻嘻插嘴,“韓總有興趣嗎?我辦假證的水平可高了。
花點兒小錢給自己鍍鍍金,絕對物超所值啊,保管小助理也能搖身一變,正兒八百變成這個‘總’那個‘董’。”
他言辭譏諷挑釁,有意作出一副無賴模樣,韓恆宇卻未如他所願中招。
這個戴著金絲眼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