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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請問是哪位先生贈我酒又想見我?我們之前認識嗎?”

白衣侍者回頭看了王久武一眼,用眼神示意青年不要多問。

直至走到二樓走廊盡頭的一個包廂門前,一路緘默的侍者才又發出聲響。

按某種節拍,他屈指在那扇黑色木門上敲了三下,隨後退到一旁,做出“請”

的動作:

“那位先生就在裡面,已等候多時。”

深深地躬下脊背,白衣侍者大有對方不進門就不肯直腰的意味,不過比起謙請青年,這份恭敬更像是要獻給門裡的人。

王久武原地站了幾秒,而後從他深低的頭前經過,旋轉銀色的門把手,推開了包廂的大門。

黑暗在門後等候著褐眼的青年。

樂隊演奏的舞曲與賓客歡談的聲音被隔絕在外,一道厚重的黑絲絨帷幕,將這個半開放的觀宴包廂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私密空間,斷不允許一道目光窺視、一線亮光透過。

深沉如墨的黑暗潑灑在臉上,神經即刻傳遞無法視物的不安,王久武身形繃緊,由此愈發敏銳的感官便捕捉到了包廂中悄靜流動的危險氣息;他隱隱看到數個人形的模糊輪廊,隱隱聽到多個壓抑的微弱呼吸,意識到此間怕是不止有一個“先生”

在等候。

股股鮮血腥氣,自貼近地面的高度飄來,還有一個窸窸窣窣的響聲,長絨地毯上似有某種東西正在掙扎,不停摩擦扭動。

那柄已跟他多年的短匕從袖管滑進青年手中,護柄的堅硬觸感勉強帶來一絲心安。

一個熟悉的聲音驀地響起:

“收起來。”

黑絲絨帷幕邊的小桌上點亮了一盞提燈。

提燈的樣式與老式煤油提燈無異,只是其中散發的光芒朦朧暗淡,怎麼也不像是火焰燃燒的產物。

灰濛濛的燈光聊勝於無,宛若細小的水珠滴在墨中,淡化了包廂中的一角黑暗。

那個聲音接著又問王久武:

“你沒有喝我給你的酒,對嗎?”

“……陰闌煦?”

如今夜雲後露出的殘月,坐在桌邊的人被燈光映出半張蒼白的臉。

“陰闌煦!”

沒料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褐眼的青年咬牙從齒間擠出這個名字。

千百個問題哽在喉中,在一片混亂中,他抓出離得最近、最清晰的一個疑問: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他本想問年輕人是否同樣受邀來參加這場舞會,卻不料身為混血兒的對方淡淡回了一句:

“這裡是我家。”

王久武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家?”

“確切來講,是曾經的住所,”

陰闌煦說著用指尖挑拈起帷幕一角,極其嫌惡地朝下望了眼正在跳舞的人群,“這裡本來十分清淨,但現在,什麼劣畜都能跨過門檻、進到這個地方。”

大水晶燈就懸在離包廂不遠的位置。

儘管陰闌煦很快便重新放下帷幕,那透進包廂的璀璨光亮,還是助王久武看清了屋內諸多細節。

自然,他第一時間是望向了陰闌煦,仔細地打量。

算起來,距陰闌煦從仁慈醫院失蹤,其實僅有三日。

卻彷彿度過了一段極其漫長的時間,因為這人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消瘦,兩頰微微凹陷,本就蒼白的面容已不見一絲血色。

但,似有何物滋養了他的靈魂,陰闌煦的精神狀況不知為何比失蹤前好上許多——或者說過於好了——一雙眼睛盛滿光彩,如瀕死的灰白星辰用盡最後的力量恣意燃燒,妖異而奇特;甚至都不再像從前那樣無力地癱靠著椅背,灰眸的年輕人此刻端坐的身姿筆直挺拔,竟讓王久武感到一絲陌生。

他確實從未見過陰闌煦此般模樣。

褐眼的青年終於真切意識到,即便經過了數年相處,自己仍未達到熟悉陰闌煦的地步。

那個時常躲到他身後尋求庇護的羸弱人形,似乎只是一抹存在於他臆想中的幻影,五官虛假容顏模糊;而眼前這個正襟危坐、目光灼灼的年輕人,這副由出眾的混血長相悄然變化成的駭人美貌,或許才是他搭檔的真實面目。

一份悲涼,不受控制地自青年心底湧上。

一聲含混的呻吟破壞了它。

王久武移開視線,這才注意到陰闌煦面前盤中的刀叉已擺放整齊,其上纏著幾縷新鮮的血絲,應是剛用餐完畢。

循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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