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的寒意逐漸散去,四周的血色沙漠在那輪巨大的紅月映照下,變得格外靜謐而詭異。張起靈收刀入鞘,站在前方,神色如常,彷彿剛才那場與“審判者”的對峙根本未曾發生。
我心裡卻掀起了滔天的波瀾。那個怪物,那個被稱為“彼岸審判者”的存在,是我們一路走來所遇到的最具威懾力的敵人,但張起靈依舊以他一貫的冷靜化解了危機。然而,我心中清楚,這絕對不是終點。
胖子喘著粗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魂一刻中回過神來:“小哥,你這刀法是跟誰學的?剛才那一下,快得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雖然嘴裡依舊不忘開玩笑,但眼神中透出的緊張卻無法掩飾。
張起靈沒有理會胖子的打趣,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目光再度投向前方那無盡的沙漠。他的眼神幽深,藏著一種我看不透的複雜情緒。顯然,這片血色沙漠依然隱藏著更多我們尚未觸及的秘密。
“繼續走。”他簡短地說道,聲音依舊平靜如水。
胖子嘆了口氣,抬頭望了望遠處那輪讓人不安的紅月,搖頭道:“媽的,走就走吧,反正也沒別的路可選。不過,小哥,咱這一路走得也太沒譜了,前面該不會還有什麼比剛才那怪物還邪門的東西吧?”
張起靈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步伐。我和胖子只能無奈地跟在他身後,繼續踏上這條看似沒有盡頭的道路。
腳下的沙子鬆軟而冰冷,每踩一步都猶如踩在冰雪之上,四周的空氣中依舊瀰漫著那股濃重的血腥氣味。每一次呼吸,彷彿都能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在緩緩靠近。
走了不知道多久,逐漸出現了一些變化。四周的血色沙漠開始變得不那麼單調,地面上出現了零星的碎石和枯死的樹木。這些樹木看上去像是被火焰燒過,枝幹扭曲成了奇異的形狀,彷彿某種不祥的象徵。
“吳邪,你看這些樹。”胖子忽然湊到我身邊,低聲說道,“這些樹的形狀,怎麼跟咱們之前在西王母地宮見過的那些銅樹有點像?”
我皺起眉頭,仔細打量著這些枯樹的形狀。胖子說得沒錯,這些樹雖然已經枯死,但它們彎曲的枝幹和扭曲的紋理,的確和我們之前在西王母地宮見到的那些銅樹十分相似。只是,這些樹並沒有銅樹那種古老的金屬質感,反而更像是某種邪惡力量的產物。
“這些樹,或許是某種祭祀的遺蹟。”我低聲說道,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張起靈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凝視著前方。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不遠處的沙漠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黑色石碑。
那石碑比我們之前見到的任何一座都要巨大,表面佈滿了古老而複雜的符文,符文中隱隱透出一種暗紅色的光芒,彷彿石碑本身正在流淌著某種詭異的力量。石碑周圍散落著無數破碎的石像,有的已經被風沙侵蝕得面目全非,有的則依舊保持著模糊的輪廓,彷彿在訴說著某種久遠的往事。
“又是石碑……”我低聲喃喃道,這一路上,我們遇到的石碑已經不計其數,每一塊石碑似乎都在傳遞著某種暗示,指引著我們一步步走向一個未知的深淵。
這次,張起靈沒有急於靠近石碑。他站在原地,目光似乎在仔細打量著什麼,彷彿在思索著石碑背後的秘密。
“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墓碑。”胖子也走上前,皺著眉頭說道,“這些符文,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我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麼:“這些符文……似乎和我們之前在彼岸的石柱上見到的那些符文有些相似。”
張起靈點了點頭,顯然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緩步走向石碑,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上面的符文。
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石碑的瞬間,石碑忽然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那聲音彷彿是從地底深處傳來,帶著一種古老的力量,震動著四周的空氣。片刻後,石碑表面的符文開始緩緩亮起,暗紅色的光芒逐漸變得耀眼,彷彿某種力量正在從石碑內部緩緩甦醒。
“吳邪,胖子,退後。”張起靈低聲說道,語氣中透出一絲警覺。
我和胖子立刻後退了幾步,緊緊盯著那塊石碑。隨著符文的亮起,石碑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變得扭曲起來,地面上的沙子開始無聲地流動,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攪動著這片空間。
忽然,石碑的正中央裂開了一道細長的縫隙。縫隙中透出了一道刺眼的紅光,光芒越來越強烈,照亮了整片沙漠。
就在那道紅光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