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手上正細緻地用牛皮紙包紮一束火紅的玫瑰花束。
表面看上去十分正常。
青年裝作欣賞的樣子, 慢慢接近。
一步、五步……三米、兩米……在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不超過一米時,國木田似是隨意抬眼——並沒有看見遊戲參與者會有的光屏。
仔細打量, 對方身體周圍也沒有玩家會有的偏金或是偏黑的附體光膜。
竟然是普通人?國木田很驚訝,卻稍稍鬆了口氣。
應是二者距離超過了陌生人的界限,激起店員的警惕,對方從專注的勞作裡抽離出來,抬頭直勾勾盯著顧客。
男人眼瞳是黑色的,但周圍一圈有若有若無的淡藍色澤。他戴著工作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帽邊沿露出淺金色的柔順發絲。
對方語氣冷淡,發音沉悶,也有點帶著含糊的卷,“有何貴幹?”
國木田意識到,這可能也是一個外國人,和花店老闆來自同一個地方。
比起外面懶洋洋曬太陽的捲髮老闆,店員的厭惡來得更明顯。國木田甚至覺得對方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平等地針對每一個走進這家花店的人。
“呃,我就逛一逛。”青年解釋。
“那儘快決定,”對方冷淡道:“不想買就離開。”
國木田:“……”
他開始懷疑這家店今天是不是一枝花都沒賣出去。
算了,或許對方是漂洋過海來橫濱謀生呢?結果運氣不好,正巧撞上了這莫名其妙的遊戲。
這麼一想,對方理所當然會討厭身為[玩家]的自己。畢竟這個遊戲對在橫濱奮鬥的小店生意都有那麼些影響……
“還有,你在門外停那麼久幹什麼?”對方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口,語氣裡暗含一絲警惕。
國木田:“剛剛我跟你的店長交談了幾句……”
“哼,傲慢的人類,覺得幾句好話就覺得自己有資格進門。”
店員態度更警惕了,像是被掏了寶石窩的巨龍,“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店長。不想莫名其妙死掉就趕緊g…趕緊走。”
國木田:“?”不是,兄弟,你這話跟那些泛著紅光黑光在街上跑的壞東西很像啊!
是你老闆把我喊進來的啊!你這樣當店員可是會被開除的!
正義的理想青年做不出和店長告員工黑狀這種事,但他會選擇找易特科設立的特殊部門,把目前停留橫濱的可疑人員的名單報上去。
專注趕人的魏爾倫大爺不知道,他即將面臨暴露位置並被搭檔提耳朵的窘境,現在的他還在哐哐散發[人類退散]氣場。
“……”
門口蘭堂耳尖微動。店裡的聲音有來有回,似乎是在友好交流。
……這算成功了?
蘭堂在心裡回憶某個管理員提過的花店營業秘訣:對方猶豫不決的情況下,把人哄進來看看機率更大。
蘭堂不知道,自己的隊友在收銀臺拖後腿。
如果鐘塔侍從在這,一定連眼珠子都瞪出來。
前·法國諜報員·超越者,竟然在橫濱開花店賣花!
好吧,蘭堂自己也覺得很離譜,就像當初他失憶後陰差陽錯進了港口afia一樣……
重生之我在橫濱幹大事?
不管怎麼說,賺錢也是不得已。他和保爾用著管理員01給他們準備的新身份,銀行新戶頭下空空如也,往年做任務存的那些都不能用了。
甚至保爾最近都要喬裝打扮——在橫濱能認出暗殺王的傢伙,遠遠比認出他的傢伙多。
“這個世界”的保爾不是原本世界裡,被蘭波復活後又反過來把蘭波復活的保爾。
他變了,也沒變。
依舊是那個光是藏於人群中就渾身難受的保爾,這讓蘭堂彷彿回到昔日。比起在對方面前放一個難度極高的暗殺任務,讓他在人類的地盤上潛伏更容易獲得超越者兼暗殺王優雅的白眼。
不論是哪個世界的間諜搭檔,他們之間都有心灰意冷的背叛,也有真相之下的錐心錯過。
但在相逢的剎那,所有遺憾和詰問,在生死前都變得不值一提。
蘭堂思緒在紛飛後停止。
因為今日的第二個客人上門了。
對方神色不對,腳步匆匆想往店裡走,結果被曬太陽看門的攔住了。
“這位先生,兇器是不允許入店的。”蘭堂神色不變,眼神淡淡掃過對方左口袋,目光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