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蘇菱一直在蘇府,並未出門走動。
雖說她聽了蘇卿的勸告,但到底存著些女兒家的驕矜心思,或許說不準雲霆會率先來尋她……
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蘇菱有些灰心,更可氣的是,蘇語凝每日都要在她院外轉一圈,說些詞激她的話。
“唉,寶珠,你瞧瞧,本小姐面上起了個小疙瘩,午後還要去見恭王殿下,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小姐別擔心,奴婢這就去取藥膏來替您塗上,一準能好……”
對話聲從門外傳入,蘇菱一聽便知是蘇語凝刻意為之,冷著臉道:“白蘭,端盆水過來。”
白蘭疑惑不解:“小姐是要做什麼用?”
“你不必管,不要清水,什麼髒的臭的都成。”
蘇菱一張俏臉之上滿是肅殺之色,白蘭不敢耽擱,匆匆端了盆小廚房洗醬菜的水出來:“小姐,水來了。”
她瞥了一眼,低聲吩咐道:“順著院牆潑出去。”
“是,小姐。”白蘭照做,很快便聽見院外響起了一陣尖叫聲……
“天殺的!這是誰做的!”
蘇語凝看著自己新裁的月白長裙,如今已然汙了一大片,髮髻還掛著幾根醬菜,忍不住衝進了蘇菱的院子:“是誰潑的水!給本小姐站出來!”
“是我。”
一旁的石凳之上,蘇菱漫不經心地起身,粉唇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的院子,我說往哪潑便往哪潑。”
“你!”蘇語凝一身狼狽,寶珠正待伸手替她清理,卻被她一把推開:“蘇菱,你欺人太甚!”
蘇菱冷笑一聲,眸光瞬間變作利刃:“並非如此,只是本小姐素來厭惡旁人聒噪,若是你日後再這般,潑出去的可就是滾水了。”
她氣勢十足,再不是從前那個軟柿子,蘇語凝不忿,咬牙道:“姐姐不過是嫉妒我與恭王殿下走得近些,這般的氣度,真是叫妹妹開了眼了!”
蘇語凝說完便一臉得意,等著看蘇菱的面色,出乎意料的是,蘇菱只是淡然一笑:“呵,何時你入主東宮,何時再來我面前炫耀吧。”
“你……你等著!”蘇語凝將頭上的東西一股腦擲在地上,快步走了出去,寶珠怔了片刻,追著她道:“小姐,您等等……”
蘇菱面無表情地轉身,回到了裡間,雖說方才嘲諷蘇語凝之時還算氣定神閒,但此刻便有些心慌,這些日子蘇語凝頻繁出入東宮,次數比她還要多……
蘇語凝的話信不得,可既然雲霆允許她進入東宮,那便是樂意抬舉她,給她臉面,如今蘇府裡的下人都巴結著這位表小姐,明日就是萬國會了,若是出了岔子……
為今之計,只能靠她自己了!
想通了這一點,蘇菱喚來侍婢,吩咐道:“備馬,我要去長寧公主府。”
這廂,雲霆坐在書案前,仔細核對著萬國宴的流程,寧景琰立在一旁,幾次欲言又止,偷眼覷著雲霆的面色,長吁短嘆個不停。
“你有何事?”雲霆頭也不抬,寧景琰搖頭道:“無礙,無礙,殿下忙您的就是,不必在意臣。”
說著便看向書案上的糕點,藉故道:“殿下,這可是梔子花糕?說到這糕,臣便想起了那日在長公主府吃到的,那滋味真是……”
雲霆突然將手中的公文重重一放,冷聲道:“你來就是說這樁事的?孤都賞給你,你端著出去就是了。”
“不不不!”寧景琰見他變了臉色,立刻擺手道:“臣不是來吃糕的,臣只是……只是見近日殿下對蘇二小姐十分冷淡,卻允許那個蘇語凝進出東宮,想……問一問罷了……”
蘇菱……這個名字彷彿一道細小的傷口,每每提起,都會叫他心上一痛。雲霆面色凝重:“這事與你無關。”
“可是您從前那般愛慕蘇二小姐,咱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怎麼……”
“孤說了這事不該你過問!”
雲霆終是暴怒了起來,一雙眸子裡燃著熊熊的怒火:“什麼時候你連孤的話都不聽了?”
寧景琰甚少見他這般失態,連連點頭道:“是,是,殿下莫要動氣,臣這就退出去……”
說著便飛也一般跑出了門去,卻與恭王府的侍衛撞了個正著,寧景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侍衛疑惑地瞧了一番,進門回稟道:“殿下,長公主請您去替她盤查一番她在城東的產業,說有一家茶樓出了些岔子。”
“孤知道了,是哪一家?”
“回殿下,是如意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