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夫人面色通紅:“怎的?她就算是成了恭王妃,眼下尚未出閣,她還是我蘇家的女兒!還能逃到天邊去不成?”
“她不必逃。”
雲霆輕描淡寫地將人攬在身後:“她是恭王妃,有朝一日就是澧朝最尊貴的女子,孤有什麼,她就有什麼,王城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何必四下逃竄?”
這話可謂是說得明明白白,在場之人無不震驚,就連蘇菱也略帶詫異地攥著他的衣袖,低聲道:“殿下,您……”
“好!”蘇老夫人將手一揚,指向外間:“那老身就看著,殿下是如何為她尋一處容身之地的!”
風吹簾動,蘇菱一綹長髮柔柔垂在耳邊,雲霆替她挽起,一言不發地攜著她朝外走。
“蘇菱!”
蘇老夫人怒喝一聲:“你當真要叛出家門?”
還未等她答言,雲霆突然將人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穿過院落,眾人瞠目結舌,卻無人敢上前阻攔。
眾目睽睽之下,蘇菱貼在他懷中,聽著雲霆如雷的心跳,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擺,他卻毫不在意,直接將蘇菱送到了馬車上,吩咐道:“帶蘇二小姐回東宮安置。”
一面垂下頭,握了握她的手指道:“孤還有事,晚些回府看你。”
瞧著風塵僕僕的模樣,定是聽了訊息從何處趕回來的,蘇菱心中一暖,點頭道:“殿下早些回來,我……等著您。”
雲霆微微一笑,從前世起,他就期盼著蘇菱能像這般陪伴他,如今終是如願以償了。
他略一頷首,看著馬車遠去,回望了一眼,神色漸沉,吩咐道:“派人去鄒家走一趟,孤不想菱兒再受牽扯。”
“是,殿下!”
這廂,蘇菱下了馬車,立刻有侍婢上前攙扶,她隨著人朝裡間走,侍婢含笑道:“小姐,院裡都備好了沐浴之物,您梳洗一番,就可以用膳了。”
她一時詫異:“是誰叫你們準備的?”
“回小姐,是恭王殿下吩咐的,您這些日子住在絳雪軒,奴婢們定會盡心伺候小姐。”
原來……雲霆並非臨時起意,而是已經為她謀劃好了一切……
她終是輕輕笑了起來,心頭的不快一掃而空,蘇菱本就生得美,這般展顏一笑,竟如同破雲而出的日光一般,看得侍婢直晃神。
院中遍植花木,海棠開得繁盛,還拴著一個小小的鞦韆,蘇菱梳洗過後,坐在院中吹風。
遠遠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揹著個小小的包裹朝她行來,她一怔,這人竟是白芍!
“你怎麼會來?”
白芍咧嘴一笑:“小姐,是恭王殿下給大小姐送了信,奴婢就被放出來尋您了,恭王殿下說,怕旁人不知道您的喜好……”
一面聽著,蘇菱輕輕咬住了唇:“真是難為他了……”
“就是。”白芍也感慨道:“恭王殿下這般尊貴的人兒,竟為著小姐這般揪細,簡直如老媽子一般。”
似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白芍立刻住了口,朝蘇菱伸手道:“小姐,似是落雨了,咱們還是進去罷。”
細雨濛濛之中,蘇菱朝門口瞥了一眼,隨著她一同入了裡間。
東宮之中一片和樂,可蘇府裡卻是雞飛狗跳,老夫人的嗓音幾乎要將屋頂捅破:“這府裡還有沒有規矩了!”
顧氏垂手立在一旁不語,若平常她定會幫著老夫人,可今日她就是同蘇卿出門去上了柱香,老夫人竟然一聲不吭要將蘇菱嫁人,問都不問她一句,這算什麼事?
“還有你!”
老夫人怒目圓睜,指著蘇卿道:“白芍那丫頭是不是叫你放出去的?你也同二丫頭一般胡鬧不成?”
“祖母……”蘇卿訕笑著道:“菱兒她年紀小,身子也不大好,若是沒有個貼心的人在身邊,只怕……”
“哐當—”
老夫人摔了茶盞,面色通紅:“她身子不好?這般病著都能鬧出么蛾子,更別提好的時候了!”
“母親這是怎麼了?”
因著此事,顧氏特地將蘇長雲叫了回來,近些日子他因公事一直未歸家,蘇卿一見他來,就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叫道:“父親!”
蘇長雲朝她點了點頭,一面上前道:“菱兒胡鬧,惹得母親生氣,自然是她的不是,您彆氣壞了身子。”
“就會甩這些片湯兒話來哄我!”老夫人憤憤別過頭去:“有空不如多教導你那女兒,小小年紀,竟……”
顧氏一時不忿,正待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