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裡間悄無聲息,雲霆立在門前,面色極為冷峻,全盛勸慰道:“殿下,想來陛下自然有決斷,您不必擔憂。”
他沒有開口,拳頭不斷收緊,照現在的情勢來看,皇帝與雲深談了這麼久,說不準已經有所動搖……
“吱呀—”
門被人推開,雲深理了理衣襟,隨後踏了出來,面色如常:“皇兄,父皇召您進去。”
眾人愕然,這般的大罪,沒有關進天牢,也沒有處罰,這位二殿下就這麼平平順順地走出來了!
雲深含笑從他身邊走過,卻被雲霆一把抓住,冷冷道:“父皇放你走了?”
“您進去不就知道了?”雲深抽回自己的衣袖,淡淡道:“一切都有父皇決斷。”
說完便看了他一眼,而後轉頭離開了此處,雲霆心中一震,大步踏進了裡間,皇帝撐著頭,半晌才道:“雲深這樁事,疑點太多,先放一放吧。”
“父皇!”
雲霆眸光灼灼:“人證物證俱在,如何能算成是疑點重重?如今馬峰還在牢中押著,您若是想要證據,兒臣隨時能……”
“若雲深與他是同謀,為何馬峰又要刺傷他?”
“那是雲深自導自演的戲碼!”他有些焦急:“父皇難道被他矇蔽了?”
皇帝緩緩抬起頭來:“朕說,這樁事,先放下。”
“父皇!他可有通敵的嫌疑!”
“他沒有!”
一聲怒吼過後,皇帝指著外間:“朕看見了他身上的傷,還有,他的確與東萊有來往,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雲深他身上刻著東萊的輿圖!”
雲霆怔住,不敢置信地道:“輿圖?”
“他心裡記掛著澧朝,這輿圖,朕就是派數萬將士攻打東萊,也不一定能夠拿到手,這還不能證明他的誠心?”
皇帝漸漸鎮定下來,踱步到雲霆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道你此次不易,還險些沒了性命,可到底都是天家的人,這樁事,你就當沒發生吧。”
四下俱寂,雲霆抬起眸子,眼中盡是冷光:“父皇,雲深做過的事,您可以忘記,可那些百姓們不能,多少無辜之人被他傷害,丟了性命,如何……”
“全盛!”
皇帝高聲叫著:“進來,把恭王請出去。”
事情已經成了這般模樣,再多說也是無益,雲霆起身,對皇帝行了個禮,大步流星踏了出去……
此刻,長春宮之中,皇后和長寧、飛羽等人正圍著蘇菱,上下打量著,直叫蘇菱有些羞澀:“若是再看,菱兒可就要躲了。”
“可憐的孩子。”皇后撫著她的長髮,嘆氣道:“走了這一遭,竟瘦了這樣多,母后瞧著都心疼。”
長寧點頭道:“的確,可見是吃了不少苦,如今回來了,母后和皇姐定會替你申冤,你放心,那些惡人一個也跑不了!”
她拉住長寧的手,誠心誠意道:“還沒謝謝皇姐讓駙馬前去幫忙呢,若是沒有您,如今殿下和菱兒可就真回不來了。”
“傻孩子,說什麼謝呢?若是說起來,還是皇姐要同你道謝,駙馬回王城之時被人伏擊,公主府的人去迎他,正好碰上了。”
蘇菱蹙眉,前世她只知道有這麼一樁事,可並不知道是何人所為,試探著問道:“皇姐,可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並不清楚。”長寧蹙眉道:“瞧著像是有預謀的,這件事皇姐會繼續追查。”
“好……”
突然間,蘇菱感到一陣噁心,捂著胸口,面色慘白地倚在椅子上,將眾人都嚇了一跳,飛羽急忙遞過了一杯茶水,焦急道:“這是怎的了?”
她啜了一口,漸漸平息下來,低低道:“無礙,在船上就有些頭暈,如今如今已經好了許多。”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長寧與皇后對視一眼,正待說話,雲霆便走了進來,對皇后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后。”
皇后道:“快起來,讓母后瞧瞧。”雲霆起身坐在皇后身邊,蘇菱瞧出了有些不對,輕聲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案情不順利嗎?”
“父皇處理了徐康等人,但……放過了雲深。”
“什麼?”
長寧拍案而起:“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放過了他?雲深在江浙造孽,殺了多少人,父皇竟然對此事不管不問?”
“長寧!”皇后拔高了音量,呵斥道:“聽霆兒怎麼說。”
眾人的注視之下,雲霆開口道:“父皇留雲深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