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之下,雲深只是微微一笑,不作答覆。鬧劇散場,蘇菱凝神思索著,突然撞上了雲深的目光,他笑意不改,隨後入了席。
雲霆來時已經快開席了,有些歉意地對她道:“孤今日處理政務,來晚了些。”
“無礙。”蘇菱柔聲道:“殿下派人將姐姐接了過來,有她和皇姐陪伴,自然不會無趣。”
正說著,寧景琰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接話道:“若是臣也在場,豈不是更有趣?”
蘇菱和雲霆本打算調侃他兩句,可瞧見他的衣著時卻全都怔住了,這樣式顏色倒像是……
蘇卿蹙眉道:“你……這是穿了寧太傅的衣衫出來?”
他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新衣,十足十貴氣,說話也有了幾分底氣:“這是新裁的衣衫,花了好些銀子呢。”
“呦,一向對銀錢視若糞土的寧公子竟變成了這般?”
面對眾人的調侃,寧景琰終是忍不住道:“這是有起因的,我如今年歲也大了,若是再向從前那般隨意,只怕入門都會被人當成侍從。”
蘇菱饒有興致地聽著,正準備再問,卻聽見長寧派人來喚,是以跟著雲霆離開了,寧景琰正準備隨著一道離開,卻見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從門口踏進來,竟是汾陽。
“郡主!”
他極為熱情地招手,汾陽看見了他,卻故意沒有抬頭,徑直走入了女賓席。
寧景琰撓了撓頭,只覺她今日有幾分不尋常,步伐都小了許多,是以左右挪騰,跟著侍婢走到了她身邊,一下子竄出來,嚇了汾陽一跳:“你做什麼?”
幸好此時長寧正在說話,眾人沒有瞧見他,寧景琰低低道:“郡主,你可是病了?”
“什麼?”汾陽似乎刻意避著他,將頭扭到了一邊去:“別胡說八道了,本郡主明明好的很。”
“那郡主怎的這般沉寂?”
他猜測道:“難不成是夫人又帶了那人去?郡主別怕,今日臣穿了這一身,就是去給您撐場子的,待會兒臣送您回去,定然不會……”
生得不錯,話多又惹人嫌,卻偏生敢愛敢恨,古道熱腸,這是她心上的人……汾陽深吸一口氣,眼神冷漠:“不必了。”
寧景琰一怔:“郡主,您這是怎的了?昨日還好好的,怎麼又翻臉不認人了?”
“寧景琰,你記好了。”汾陽硬著心腸道:“從今以後,你不準再來找本郡主,更不準到齊國公府上,還有,日後碰到了本郡主,就當成不曾相識一般,聽懂了嗎?”
“你……”
他本就半蹲在地上,聽了這話,一時沒站住腳,仰面朝天摔了下去,酒水沾溼了衣衫,狼狽不已。
汾陽眼角有一道微光閃過,旋即消失不見,不再看他,寧景琰怔忡地看著眼前的人,蛾眉螓首,姿容勝雪,腰間的白玉禁步也透著森森寒意……
恭賀聲之中,蘇菱和雲霆走下來,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時怔住,雲霆將寧景琰拉了起來,汾陽卻一直彆著頭,蘇菱試探著問道:“郡主,二位這是……”
“無礙。”她淡淡道:“不過是說兩句話罷了。”
蘇菱瞧著她眼角微紅,以為是寧景琰這個不開竅的又惹了人家,是以勸慰道:“若是景琰說了什麼不像話的,郡主放心,本王妃和殿下定會……”
似是忍不住了一般,汾陽霍然起身,肅然道:“王妃不必費心,汾陽無礙,有事先告退了。”
說完便決然回身走了出去,幾人面面相覷,雲霆道:“景琰,發生了什麼?”
“臣……也不清楚。”寧景琰含含糊糊地說著,心中有些刺痛,這種感覺甚為熟悉,就像是當初看見蘇卿為旁人著急上火的模樣……
蘇菱嘆氣道:“興許郡主只是一時氣惱,過些時候就好了。”一面對雲霆道:“殿下還不知,方才二殿下在亭中當眾說自己已經議親了,我想請您打探一番,究竟是誰家的姑娘,若是知道了也好勸慰一番,別叫人平白落入他的圈套才是。”
“好,孤自會留心。”
雲霆應承下來,一行人回到了裡間,正待入座,卻見雲深舉著酒盞走了過來,面上掛著淺笑,一派溫和的模樣:“還沒來得及祝賀二位。”
自他一來,屋中的氣氛便有些微妙,雲霆淡淡上前,將人擋在身後,對他道:“多謝。”
“說來還沒送賀禮,都是臣弟的疏忽,近日議親,再加上城東的府邸落成,正在安置,實在是忙碌。”
眼前之人不僅逃脫了罪責,還若無其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