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她白膩的面龐已經湊了過來,屈城一下子避開,冷聲道:“娘娘,您是陛下的妃嬪,若犯了七出之條,可是要殺頭的。”
“嗤。”她漠然一笑,手掌即將撫上屈城的面孔:“不想屈太醫這般膽小怕事,本宮都不怕,你怕什麼?”
終於,就在她觸到自己面龐的一瞬,屈城猛地推開了她,而後匆匆逃離了此處,蘇語凝氣憤不已,抬手就將一個茶盞砸過去:“不識好歹!”
想來她也不過是個女子,只比蘇菱大了半歲,可她都經歷了什麼?先是嫁給淳于成那個粗笨的蠢貨,受盡折磨,而後又被送到宮中,取悅這個年近半百的老男人,即便他是天下最尊貴的人,可她依舊心有不甘……
為何她就不能得到屈城這般的少年?雲霆拒絕她,甚至當初她還短暫地對雲深有過幻想,隨後卻意識到雲深之是把她當做棋子,一心戀慕蘇菱那個劍人!
詰問過後,她眯起了眸子,喃喃道:“屈城,你跑不出本宮的手心……”
屈城出了溶月宮,面色鐵青,無緣無故,竟陷入了這等境地,對方還是陛下最為寵愛的妃嬪,一旦出手,他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一抬眼,發現已經走到了長春宮門口,心中糾結萬分,卻見皇后的貼身侍婢雲兒行了出來,有些詫異地道:“屈太醫,您在這裡做什麼?可是找皇后娘娘有事?”
“臣……”
眼風掃見她身後的嬤嬤,他突然頓住,想起蘇語凝狠辣的眼神,連連擺手:“臣只是路過此處。”
雲兒見他吞吞吐吐,有些奇怪,正待追問,卻見屈城對她微微點頭,而後匆匆離開了。
“屈太醫這是怎的了?”雲兒回身問道:“怎麼瞧著像是魂不守舍的……”
嬤嬤也搖頭:“許是碰上了什麼事吧,姑娘,咱們快走吧,咱們還要去太醫院呢。”
雲兒點了點頭,隨後帶著疑惑離開了……
長春宮之中,長寧正在陪伴著皇后,一面將茶盞遞給她:“父皇這幾日都沒來瞧您嗎?”
皇后眸中沒有半點光亮,並未答言,長寧卻有些不滿地道:“父皇從前從未有這等時候,如今像是得了寶一般捧著那個凝嬪,兒臣還聽說,父皇特地為她召集了好幾位太醫診脈。”
“啪嗒—”
皇后將手中的湯匙一放,平靜道:“長寧,這些話不該咱們說。”
長寧知道她心中不悅,是以不再繼續,將一盞蜜餞遞過去,皇后擺了擺手:“罷了,駙馬今日也要到王城了吧。”
“是,母后。”
“回去好生照料他,這些年苦了他了。”
“兒臣明白。”長寧低低道:“母后放心就是了,兒臣已經派人去城外迎接他了。”
皇后點了點頭,只覺一陣疲倦,合目而睡,長寧也退出了門去……
這廂,江浙突然變了天,大雨滂沱,在地上濺起一陣陣水花,令人寸步難行。
汾陽迷迷糊糊醒來,卻見桌邊坐著一人,神色凝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是以突然間緊張了起來:“殿……殿下,您怎麼……”
“汾陽。”雲霆移步置榻邊,而後道:“那日的事,你能否仔細同孤說一說?”
他墨色的眸子就在眼前,而且還用這般關切的神情凝視著她,汾陽有些目眩神迷,手指緊緊捏住錦被:“殿下,那日……是汾陽闖進了王妃的住處,與她爭執,不知為何,一陣天旋地轉,汾陽就昏厥了過去。”
聽了這話,雲霆面上的陰沉之色更深:“中間就沒有旁的什麼事?比如你碰上了什麼人,或者說,遇上了什麼怪異之事……”
汾陽剛剛醒來,腦中一片混亂,據實以告:“殿下,汾陽記不起來了。”
他似乎極為失望:“那你先好生休息,孤便不攪擾你了。”
眼看他就要離開,汾陽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突然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角,力道極輕,卻極為堅決:“殿下,汾陽有話想說。”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雲霆的眼睛,破釜沉舟一般道:“殿下,你我相識於微,自從皇后娘娘玩笑說要將汾陽嫁給您做正妃,汾陽心中便一直……一直把您當成未來的夫主,甚至早在汾陽第一次見著您的時候,便已經傾心於您……”
“那時您到府上做客,汾陽唐突了您,您卻並未計較,那時在汾陽心中,您便是如同謫仙一般的人物,是以這份戀慕之情在心中壓了許多年……”
話音未落,雲霆突然一動,將衣袖自她手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