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之中,屈城戰戰兢兢走了進去,對皇后行禮道:“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點了點頭,面上有些憔悴之色:“屈太醫起來吧,本宮聽雲兒說了,這幾日你經常在長春宮門外走動,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想求本宮幫助?”
“是。”
屈城糾結不已,瞧著皇后悲天憫人的神情,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希望,是以他將心一橫,開口道:“臣想請皇后娘娘救救夫人的命。”
“這是何意?”
他將這兩日蘇語凝如何糾纏他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分毫不差,皇后聽了簡直氣得一佛出竅:“你說的可是真的?”
“若有半句虛言,就讓臣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他言之鑿鑿,皇后沉下了臉,心中思量著,這就對了,從前蘇語凝這胎就有些怪異之處,還不肯當眾叫人診脈,原來她根本沒有懷胎!
不僅如此,這個蕩服竟然還將手伸到了太醫院去,如此威逼利誘:“趁著本宮身子不適,什麼貓狗都出來興風作浪,真是聳人聽聞。”
屈城滿懷希冀:“娘娘,夫人如今懷有身孕,寧嬪娘娘卻派兩個嬤嬤日日守著她,還藉故將臣留在宮中,臣已經幾日沒有回府了,不知道夫人如今究竟狀況如何……”
她坐直了身子,拿出皇后的氣派:“你放心,本宮絕不會坐視不理,你先回太醫院去,不要打草驚蛇,後頭的事本宮自然會謀劃。”
“是,娘娘……”
待他離開以後,皇后氣得摔碎了茶盞:“這個不知羞恥的劍人!竟敢穢亂後宮!”
雲兒蹙眉道:“娘娘,您打算如何幫屈太醫?”
“如今陛下對本宮猜忌甚深,本宮不能出面。”她面上露出些許悲涼之色,鳳眸一抬,低低道:“去看看宸妃如今在做什麼,找個機會挑撥她與凝嬪之間的關係,藉著她的嘴,將此事送到陛下面前去……”
“可是……”雲兒有些猶疑:“宸妃和凝嬪素來要好,她當真會如娘娘所想嗎……”
皇后重新倚回榻上:“宸妃與她的結盟不過是為利,也是為了扳倒本宮,不見得有多牢固,有時候只需一點風吹草動,便能讓她們潰不成軍……”
日色漸晚,邊出現了綺麗的紅雲,用的水面都是火紅一片,極為耀目。
雲霆立在窗邊,久久不語。不多時,門外便有人來回稟:“殿下,徐大人和馮大人到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略一點頭:“將人請進來吧。”
徐康和馮清入內之時,臉上都帶著些許憔悴之色,雲霆明知故問:“二位大人這是怎麼了?”
二人連連擺手,找理由搪塞了過去,可心中都在暗罵,三兩日湊齊四十萬兩,家底兒都快賣光了,誰還能笑得出來呢?
雲霆打量了馮清一眼,蹙眉道:“馮大人的頭……”
聞言,馮清下意識摸了摸頭上裹著的白布,這是那日雲生髮狠在他頭上砸出來的傷口,這幾日沾了水,更嚴重了些。
“臣……不留神摔在了水中,不礙事的。”
這結結巴巴的樣子,明顯就是另有隱情,雲霆眼神一轉,正待深究,卻聽徐康道:“殿下召臣等來,是為了……”
雲霆像是才想起來一般,拿出一本冊子道:“這上頭記載著,江浙的官員共有一百五十名,可昨日只到了一百人,孤想問問徐大人,餘下的人都到了何處去?”
徐康轟然一驚,江浙買官一事盛行,許多人的官職都是花重金買來的,基本上都是富家門弟裡不成器的子弟,聽著雲霆來了,個個都躲回了家裡,哪裡敢出來見?
“這……這……許是被髮派出去了……”
雲霆卻格外認真,將冊子遞到他面前:“只怕是不對,這上頭還有許多文職,怎麼也要跟人一同走動?”
“殿下……”徐康憋得面色通紅:“此次受災,許多官員的老家都在其中,他們說不準是回去看了看,這也是人之常情,希望殿下能夠體諒一二。”
聽了這話,他似乎思索了一陣子,而後道:“的確如此。”
二人對視一眼,皆鬆了一口氣,卻聽他繼續道:“可無論如何,孤還是要見上一面的,明日你便將他們全部召來,孤要囑咐一番。”
馮清面上的肥肉都有些抖動,豆大的汗珠落了下來,不為別的,那司文一職就是他花重金替自己的子侄買下的,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如今還不知宿在哪一條煙花柳巷裡呢……
“殿下……臣的子侄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