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皇帝一錘定音:“全盛,叫人來將凝嬪安置好!”
“是,陛下。”
即刻便有侍婢上前,動作迅速的將所有軟墊堆在一處,將蘇語凝扶了過去。
不多時,便瞧見屈太醫扶著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走了過來,眾人仔細一瞧,竟是那日在養心殿受了傷的張院正!
蘇語凝心中轟然一驚,這下壞了,說著就要爬起身來,卻被皇后的侍婢死死按住:“娘娘別亂動,太醫來給您診脈了。”
她幾近絕望地看著張院正對皇帝行禮:“臣參見陛下。”
皇帝立刻道:“張院正快請起,你身子不適,怎麼還來了此處?”
“有勞陛下掛心,臣已經好了許久,前次沒有診成,今日特地來為凝嬪娘娘診脈。”
“好。”皇帝道:“你有心了,去給凝嬪診脈吧。”
張院正被屈城扶到了蘇語凝面前,她擠眉弄眼,屈城卻視若不見,她心知這是屈城鐵了心要與她分道揚鑣,低低威脅道:“你若是敢幫著他們把本宮的事抖出去,小心你夫人的命。”
“娘娘別亂動,張院正在替您診脈。”屈城面無表情,替她鋪好了錦帕便推到了一旁,不再抬頭,張院正伸出手,卻見她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張院正,您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張院正緩緩抽回手,側過身子將她暴露在眾人面前,而後開始診脈,不多時,他起身跪在皇帝身上,大聲道:“陛下,凝嬪娘娘面上的傷口是掌摑所致,至於有孕一事,臣才疏學淺,並未瞧出娘娘懷有身孕,小產就更是無從說起。”
寂靜。
四下裡死一般的寂靜。
宮中誰人不知,皇帝為著凝嬪有孕,成日裡往溶月宮送金貴東西,衣食住行之上更是揪細,生怕她受了委屈,卻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個騙局!
突然,屈城重重跪在了皇帝身前,朗聲道:“陛下,臣是負責照料凝嬪娘娘的太醫,一直以來,凝嬪娘娘威逼利誘,以夫人性命要挾,逼迫臣隱瞞真相,臣顧惜夫人性命,不得已欺瞞陛下,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眾人又是一驚,看著凝嬪的目光變了又變,這女子真是了不得,處心積慮竟然敢脅迫太醫給她圓謊!
蘇語凝躺在軟墊之上,突然明白了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瞧著皇帝一步步走近,她即刻道:“陛下,這都是皇后娘娘的陰謀,她想暗害臣妾,您別相信她的話……”
皇帝卻並未理會她,反倒微微掀起了她的裙襬,雪白的裘褲之上並未有半點血痕:“起來。”
“陛下,您要相信臣妾……”
“朕叫你起來!”
天子一怒,伏屍遍野,眾人都跪在一旁,不敢開口,皇帝伸手就將她扯了下來,蘇語凝重重摔在地上,掙扎著爬起身來:“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陛下……”
“朕,相信你。”皇帝低低道:“是以給了你無上的榮寵,宮中沒有哪個妃嬪能與你比肩,晉位的詔書就壓在案頭,本想著等孩子生下來,就晉你的位分。”
蘇語凝此刻簡直不敢抬頭與他對視,卻聽皇帝繼續道:“朕為了你,落了皇后的面子,三千佳麗獨寵你一人,你卻仗著懷胎一事,排擠恭王妃和宸妃,你簡直該死!”
“陛下。”皇后淡淡道:“臣妾請求將凝嬪交給臣妾料理,方才她口出不遜,還對先皇后不敬,臣妾身為後宮之主,絕不能容忍此事發生。”
“陛下!陛下!”蘇語凝撲過去抓住了他的衣角:“您不能不管臣妾,若是將臣妾交給皇后娘娘,她定會殺了臣妾的……求您了,陛下……臣妾沒有說謊……”
皇帝見她還在爭辯,突然狠狠給了她一巴掌:“死性不改!”隨後拂開她的手,對皇后道:“此人交給你,朕不想再看見她。”
說完便氣沖沖拂袖而去,薊蘭在門口看著這場面,嚇得魂飛魄散,正準備去羅衣巷送信,卻被人死死扣住,絲毫動彈不得。
“老虔婆!你故意陷害我!”
蘇語凝咬緊了牙關,怒罵道:“什麼診脈?你分明早就知道了,一直忍到現在才發作!”
“正是。”皇后竟應下了:“不過,如今看來也沒有什麼分別,來人!將這欺上瞞下的東西押入慎刑司!”
她拼命掙扎,眼神掃見一旁的屈城,怒吼道:“你這個懦夫!因著你才變成了這般,你卻一言不發!”
“皇后娘娘,此處沒有臣的事,臣就先帶著師傅離開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