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東宮大門緩緩開啟,一個帶著風帽的女子從門口走出,後頭還跟著個侍婢,朝蘇府行去。
今日是蘇家從前的家主,蘇菱祖父的祭日,遠處,幾雙眼睛正死死盯著她,謝景隱在眾人身後,見人出來,立刻揮手,示意幾人跟上。
許是因著祭拜的原因,女子輕車簡從,連護衛都沒帶,一路行色匆匆,謝景瞅準時機,下令道:“上!”
幾個蒙面之人一擁而上,此刻馬車正巧停在巷口,車伕見狀,丟下了馬車便跑,謝景心中疑惑,但掀起車簾,見到裡間纖弱的女子時,也就不再生疑。
一路將馬車趕到了謝府別苑,大門一關,謝景冷笑道:“如今你也該出來了,王妃娘娘。”
裡間並未有動靜,他輕蔑地道:“劍人,還不快滾出來,這般還能少受些罪,你若是再負隅頑抗,本少爺將你丟到窯子裡!”
見裡間還是沒人出來,謝景起了脾性,對侍從揮手道:“去!把她給本少爺拖出來!”
女子揹人拖著出了門,無論如何都不肯抬頭,謝景獰笑著上前,用摺扇拖起她的下巴,卻被她避開:“如何?任你再金貴,如今還不是我謝景的階下囚?當初應了不就是了,非要這般大動干戈,如今本少爺可沒了耐心同你扯……”
說著便伸手去拉女子的風帽:“來,叫本少爺瞧瞧……”
怪異的是,謝景一個男子,竟還不敵她的力氣,他一時有些掛不住臉,侍從要上前幫忙,卻被他揮退,呵斥道:“蘇菱,你別給臉不要臉,立刻過來,否則有你好受的!”
嘩啦一下,風帽落地,那“女子”也漸漸抬起頭來,卻並非是什麼蘇菱,而是個千嬌百媚的……男子!
他對著謝景掩唇一笑,極為嬌羞:“謝公子既然對奴家這般魂牽夢縈,那奴家就從了您……”
說著便伸出手將謝景攬在懷中,這等奇異的景象叫侍從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謝景意識到上了當,咬牙切齒地想掙脫,卻被他牢牢抓住:“放開!下作的東西,你也配碰本少爺!”
突然,緊閉的大門被人哐噹一聲推開,雲霆閒庭信步,緩緩踏入:“那你呢,謝公子,你難道就配肖想本王的王妃?”
雲霆並未有什麼動作,只是靜靜立在那處,卻無端有一種壓迫之感,謝景終於明白了過來,抿緊嘴唇不語。
男子將謝景交給了侍衛,一面笑著對雲霆拱手:“殿下,燕生幸不辱命。”
“下去領賞吧。”
燕生點頭應是,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裙,簡直沒臉見人,匆匆溜出了門去。
“殿下,你這是欺騙!”謝景掙扎著吼道:“你故意派人,誘使臣將他帶到此處!”
“誘使?”雲霆抬眸,抬手叫眾人退下,片刻以後,院中只剩下他二人,雲霆這才繼續道:“不錯,孤的確騙了你,可你那顆惡毒之心,可是與生俱來的。”
謝景無端感覺到一陣惡寒,還未看清如何動作,下一瞬,雲霆的長劍便橫在可他頸間,他驚得汗毛倒豎:“殿下!您這是要殺人不成?”
“不錯。”雲霆竟然認認真真地回了他:“今日,孤要在這裡了斷了你。”
“你……”
長劍劃破了謝景的脖頸,有粘稠的血液留下,謝景驚恐萬分,卻說不出話來,此刻,雲霆的神情讓他相信,今日真是走到絕處了……
雲霆一雙眸子裡映出謝景的身影,就是這個人,前世毀了他的摯愛,今生還不思悔改,伺機而動,這如何能原諒?
“謝景,若是不殺了你,孤無法給自己一個交代。”
說著便要動手,此刻,寧景琰和梁將軍破門而入,厲聲道:“殿下不可!”
雲霆的劍緩緩停住,謝景嚇得呼吸一滯,昏厥了過去,寧景琰匆匆上前,焦急道:“殿下,這等仁渣就該關進天牢之中,讓他受盡酷刑,活的比死了還要艱難,可您若是親自動手,必定累及自身吶!”
“殿下!”梁將軍也上前拉住了他:“咱們將他交給陛下定奪,他這條爛命,不值得您為他受懲戒!”
雲霆面不改色:“可孤無法寬恕他,他今日必須死。”一面掙脫梁將軍,正待動手,卻聽寧景琰拔高了聲量:“那王妃呢?您可願王妃將您看成一個手上沾了血的人?”
果不其然,提到蘇菱,雲霆便當真遲疑了,寧景琰漸漸從他手裡奪過了劍,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對門外喚道:“來人!將謝景帶下去!”
而後回身勸慰道:“殿下,您放心,臣和梁將軍定會極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