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城東的宅子裡充斥著慘叫聲。
“賤.人,丟人現眼,還殺了寶珠,本王爺這就送你下黃泉!”
“啊!”
蘇語凝一身血跡,面上沒有半點血色,不住地躲避著,淳于成拖過她,將她推倒在地,狠狠地捶打著:“將本王爺害成這般,竟還想跟情夫跑了,做夢!今日就打死你,把你送去餵狗!”
像是在踢打畜生一般,他絲毫不留情,蘇語凝痛得狠了,開口罵他:“你就是個蠢貨!留在你身邊,還不如叫我去死!當初就是你,毀了我一輩子!蠢貨!”
她越罵,淳于成的力道便越狠:“賤.人!賤.人!”
“你生來就……只配做棋子!王上根本沒把你當成兄弟,只不過是讓你頂罪罷了!”
“人頭豬腦,你便不該生下來!”
終於,淳于成盛怒之下,舉起了一旁的木凳,準備朝她砸去,蘇語凝一驚,瞬間躲到了一旁,手疾眼快地抓住一個花瓶,在他頭上重重一砸,淳于成當即昏了過去。
她喘著粗氣,半晌才漸漸恢復知覺,看著昏厥在地的淳于成,蘇語凝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終是又舉起了木凳,朝他頸上的風府穴砸去。
片刻以後,裡間傳出了她的痛哭聲:“妾身多謝王爺諒解,妾身日後會好生照料王爺,不會再做出這等越矩之事。”
窸窸窣窣半晌,她推開了門,僕從們見淳于成倒在她肩上,立刻要上前,蘇語凝卻攔住了眾人,搖搖欲墜地解釋道:“王爺吃醉了,還有些疲倦,本王妃親自照料就是了。”
說完便步履蹣跚地將人拖回了主屋,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不明白淳于成為何突然諒解了她,但既然如此,誰也不能質疑什麼,只能各自散去。
蘇語凝見四下無人,將淳于成推在榻上,草草打點一番,而後從寢居拿出一包能叫人昏迷不醒的藥粉,整包兌在茶水之中,給他灌了下去。
一盞茶水見底,蘇語凝隨手將茶盞丟在一旁,冷眼看著榻上的人,惡狠狠道:“淳于成,你沒有機會再醒來了。”
宮中,因著庫房走水,皇后忙碌不堪,蘇菱在一旁也幫不上什麼忙,見皇后沒有絲毫空閒,只能先行告退。
行至甬道之上,她突然見到了神情恍惚的飛羽,立刻迎了上去,飛羽抬眼看著她,面色複雜:“皇嫂還未出宮?”
她堅持道:“飛羽,皇嫂有話要同你說,這件事並非是你皇兄有意瞞你,而是他不想讓程軒傷了你,你皇兄總是迴護你的,更何況……”
飛羽突然打斷了她:“皇嫂,您不必說了。”一面搖搖欲墜地繞過她向前走,蘇菱看著她,心中思慮萬千,突然,飛羽朝一旁倒去,蘇菱慌忙伸手扶住了她,卻被她帶得一起摔倒了,卻還是關切地問道:“飛羽,你無事吧?”
“無礙。”飛羽撐著起了身,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但還是裝作不經意地把一個小瓷瓶開啟,倒在蘇菱衣衫之上,而後不懂聲色地收了回來:“皇嫂,飛羽今日便不奉陪了。”
說完便匆匆離開了,蘇菱心中鬱結,但無計可施,只得帶著侍婢一同出了正陽門,並無人注意到她手腕處已經出現了些許紅疹……
回到府中之時天已經黑透了,蘇菱下了馬車,卻發現雲霆親自在門口等候,一時心頭微暖:“殿下怎的不進去呢?”
雲霆握住了她的手腕,眉目之間似乎隔著千山萬水:“孤本想去尋你,卻不知……”
話未說完,他便察覺了異常,而後牽起了蘇菱的手,藉著燈光一照,卻見蘇菱白皙的手腕之上佈滿了紅點,雲霆瞬間蹙起了眉頭,她驚詫地問道:“這是……”
雲霆當機立斷,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緊緊繫在蘇菱手腕之上,隨後吩咐道:“立刻將府醫傳來!”
蘇菱看著自己的手臂,一陣陣酥麻感傳來,雲霆將她抱在懷裡,大步流星朝屋中走:“菱兒,你方才可是接觸了什麼人?”
“殿下……”蘇菱心頭一陣狂跳:“這是怎麼了?”
“你中毒了,這是百葉草,若是不及時醫治,你會沒命的!”
她瞪大了眼睛,腦中一片混亂,雲霆催促道:“菱兒,你想,方才可是遇見了什麼人?”
蘇菱張了張口,終於回想了起來:“入宮以後見到了飛羽公主,隨後去了母后那處,母后一直在忙碌,便離開了,隨後……”
彷彿被閃電擊中了一般,她突然道:“方才在宮門口,公主摔了一跤,我們……”
“飛羽?”雲霆面色漸漸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