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長街之上寂靜無聲。
蘇菱捏緊了包裹,跟在顧睿英身後,二人皆是一身暗色長袍,為了避免招人耳目,特意棄了馬車,徒步而行。
城門處的侍衛將二人攔下:“什麼人!如今已經是宵禁,怎麼還在外頭走動?”
顧睿英絲毫不畏懼,令牌險些拍在那人臉上,拽出一副二五八萬的模樣:“好好看看,我們是東宮的人,殿下有要緊事派我們出城,耽誤了你可吃罪不起!”
她這副樣子倒真嚇住了侍衛,幾人商量一番,還真放了二人出去,蘇菱一直埋著頭,直到出了城門,這才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顧睿英不停地拍著胸口:“我前幾次溜出王城,守城門的就是這個侍衛,還好他沒認出我來。”
“你……”蘇菱有些無奈,但如何也是成功逃了出來,略略鬆了口氣,對她道:“咱們尋個客棧住一夜,天亮了你便回去,我自去尋個住處,屆時再與你聯絡。”
她毫不猶豫地道:“成,咱們這就走。”
野外生著稀疏的樹叢,暗夜之中恍若人影,蘇菱緊緊跟在她身後,二人不知行了多久,筋疲力盡之時,突然瞧見了前方的客棧。
顧睿英插著腰,氣喘吁吁道:“不如咱們就在這住下吧……”
“好。”蘇菱也疲憊不堪,二人緩緩踏進了客棧,夥計立刻迎上前來:“二位公子可是要住店?”
“正是,去挑一間上房。”
“二位住一間?”夥計有些詫異,瞧著這兩人也不像是短銀錢的,還非要住一間,難道是……
他突然頓住,神情有些意味深長,蘇菱少不經事,可顧睿英是個什麼畫本子都瞧過的主兒,自然知道他想什麼,不悅地翻了一眼:“這是我弟弟,年紀小,要人陪著,你別想岔了。”
“原來如此。”
夥計訕笑道:“公子等等,這就去給您二位安排,您先坐一坐。”
說完便灰溜溜跑到了二樓,蘇菱與顧睿英撿了一處臨窗的桌子坐下,慢慢用著茶。
“你說,這雲深是不是對你有意啊?”
蘇菱淡淡放下茶盞:“不會,雖然如今還不知他所求是什麼,但他應當只是想利用我打擊殿下,或者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她極為不解:“他為何對殿下窮追不捨?難不成他想做太子?”
“噓!”蘇菱立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朝四周看看,雖說人不多,但個個都盯著她二人,顧睿英立刻埋下了頭:“好好好,我不說了。”
可巧此時夥計也走了下來,顧睿英起身便要帶著蘇菱上前,卻見他一臉為難之色:“對不住二位,咱們這上房已經滿了。”
“那就隨便挑一間就是。”
“可……今日所有的屋子都叫一位公子包下了。”
顧睿英立刻簇起了眉頭,極為不滿:“他一個人住這麼多屋子?叫他出來,我同他說一說。”
蘇菱察覺有些不對,輕輕扯了把顧睿英的衣袖,她會意,於是叫住了正要去尋人的夥計:“罷了,我們去別處就是了。”
說完便攜著蘇菱離開,門卻突然被人關上,方才圍坐的人也突然湧了過來,顧睿英盯著門口突然出現的男子,將蘇菱攬在身後,呵斥道:“將門開啟,放我們出去!”
“呵呵。”
一聲輕笑自身後傳來,蘇菱背脊僵直,緩緩回過身,只見雲深自樓梯上一步步邁下來,閒庭信步的模樣,彷彿此處是他府上的後園一般。
與蘇菱二人僵硬的面色不同,他始終掛著笑意:“可是蘇府別苑住著無趣,二位姑娘深夜出行,特地來此處找些樂子?”
“住口!”
顧睿英見一切都被他識破,索性也不再裝相,指著他道:“你若是個兒郎,就堂堂正正些,別使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見不得光”這詞他聽了太多次了,曾經他便是澧朝那個眾人心知肚明,卻不敢提起的人,雲深淡淡一笑:“顧姑娘倒是心直口快,可本殿下不喜這樣的人。”
說完便一揮手道:“帶走。”
幾個侍衛上前來,顧睿英拼命掙扎,不過三兩下就被人制服,蘇菱見狀,厲聲道:“雲深!逃跑的主意是我自己出的,與她無關,你立刻放了她!”
雲深聞言,緩緩靠近她,面上略帶戲謔之色:“這是在命令我?皇嫂也太不分你我了,惹了禍事一氣兒丟給我,我是你什麼人呢?”
她面色通紅,明知雲深是在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