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將趙夫人送回了寢居,突然見門口處走來兩人,穿著侍婢的衣衫,她一眼就認出了蘇菱,立刻上前,握著她的手道:“菱兒,你怎麼來了?昨日我便想問明白,卻沒有空閒,你說,殿下為何將你困住?”
她偏過頭去,明顯不願再提:“先不說這個,姐姐,紀公子如何了?”
“府醫說,若是不解了毒,只怕他日後就看不見了。”說著便朝屋中望去,眉間都是愁緒:“他如今還不知,只當是過幾日就好了,日後……”
蘇菱思忖片刻,抬頭問道:“是在何處受了傷?”
“羅衣巷,他說裡間十分怪異,只聽見了什麼姑娘,什麼藥的事,便被人擊中了。”蘇卿蹙眉:“殿下說會親自前來檢視,你可是提前來瞧瞧的?”
她一怔,飛快地搖頭:“我是自己逃出來的,姐姐別同人說我來過,蘇府如今定有人去尋,等風頭過去,我便回蘇府去。”
蘇卿眉頭緊鎖:“這又是鬧得哪一齣?為何不能坐下來談談?”
正說著,卻見門口處有了響動,蘇菱一驚,立刻便要躲藏,蘇卿也有些慌亂,於是指著後方道:“去小廚房躲著。”
姐妹二人一道離開,侍從引著雲霆進裡間,蘇菱透過窗子看他,匆匆一瞥,卻見他模樣有些頹唐,雲霆似有所感,突然回頭,蘇菱驚慌地蹲下,心頭狂跳。
所幸雲霆並未追過來,徑直走到床榻邊上,紀衡澤迷茫地開口:“是殿下嗎?”
雲霆低低道:“是,衡澤,你感覺如何?”
“無礙。”紀衡澤笑了笑:“不過是幾日的事,殿下別擔心。”
他一頓,而後道:“好,孤請來了張院正,過會兒他會替你看診。衡澤,是何人傷了你?”
紀衡澤面色凝重了起來,仔細回憶道:“是一個少年,臣聽見他稱雲深為主子,又說要給一個姑娘送藥,還說臉維持不住之類的話,臣不甚明白。”
雲霆細細聽著,而後緩緩起身,低聲道:“衡澤,你好生休養,孤眼下還有要事,過幾日孤再來瞧你。”
他點頭:“殿下慢走。”一面朝外喚道:“蘇卿,替我送送殿下。”
雲霆抬眸:“卿姐也在此處?”
此刻,與蘇菱一道藏在小廚房的蘇卿聞言,無奈至極:“紀衡澤他真會指使人……”一面與蘇菱對視一眼:“你且等著,我去去就回來。”
她一步步走上前去,雲霆盯著她道:“卿姐,您可見過菱兒?”
蘇卿捏緊了手腕,強裝鎮定:“菱兒?她難道沒在東宮?”
“她逃出了門去,如今不知去向。”雲霆仔細地看著她,像是想在她面上找出答案一般:“卿姐當真沒有見過她?”
“沒有,菱兒年紀小,興許只是悶了,出去散散心,過些日子也就回去了。”
話鋒一轉,蘇卿微微抬眼:“殿下為何要囚禁菱兒?難道只是因著她心繫您的安危?”
“孤是想保護她。”雲霆神情莫測:“若是卿姐瞧見了她,派人知會孤一聲。”
蘇卿略略頷首,而後送了雲霆出門去,待人離開以後,這才回過身來:“菱兒,你當真不回東宮?”
她一步步走上前來,秀致的面容之上竟有些許滄桑之感:“是。”
“這樣吧,別處也不太平,我送你去蘇家的別苑,你住些時候,心緒平復些再回去。”
“好……”
皇宮之中,蘇語凝悽悽慘慘立在一旁,面頰上有明顯的紅痕,宸妃跪在地上,一面瞪著她。
“宸妃。”
皇帝冷聲道:“可是你對凝嬪動了手?”
她回過神來,立刻喊冤:“陛下,臣妾冤枉,分明是凝嬪妹妹對臣妾不敬,以下犯上,臣妾氣急了,這才動了手。”
說著便看向了一旁,蘇語凝想起雲深的話,於是也不爭辯,只是垂著頭道:“是,陛下,都是臣妾的過失,與宸妃娘娘無關。”
長髮低垂,露出細嫩的脖頸,瞧著就叫人心生憐惜,皇帝對她招了招手,讓蘇語凝坐在了自己膝上:“叫你受委屈了。”
“陛下!”宸妃不滿地嚷道:“您這是刻意偏袒!她是個生辰都不知道的孤女,無名無分,您為何……”
“是朕平素太過寵你,以至於讓你生了嬌縱之心,如今對朕都敢這般說話了?”皇帝的嗓音突然冷了下來:“宸妃,以下犯上是死罪,這是方才你自己說的!”
宸妃一震,心知自己方才太過激動,說錯了話,立刻叩頭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