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菱眸光微動,反駁道:“你又如何知道殿下不是良配?嫁入東宮的人是本王妃,內情如何,難道不是本王妃更清楚些?”
“哦?”他似是可憐蘇菱一般:“聽說王妃前些日子被關梵音宮,回來又失了孩子?”
像是被利劍刺中了一般,蘇菱迅速抬起頭來,忍著心中的疼痛道:“那都是意外,殿下待本王妃的心,日月可鑑!”
“哈哈哈!”
雲深突然仰天長笑:“王妃真是個實心的姑娘,日月可鑑,這都是男子說給女子聽的,頭一次聽見女子用這話來給男子開脫。”
“你!”
“王妃如今千瘡百孔,獨居一處,若是想要扭轉如今的場面,我只勸您長痛不如短痛,別等半分情面都留不住的時候再離開,太過難看了些。”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這與你無關,原本以為你並非十惡不赦之人,如今看來,倒是本王妃高估了你。”
抽身便要離開,卻聽雲深在她身後道:“王妃,若是你想通了,隨時來尋我,我會助你離開雲霆,還有那偷窺之人的雙眼,我也會派浦生醫治,王妃猜對了,那根本不是什麼解藥。”
蘇菱頭也不回,一步步踏出了門去,雲深望著雨幕之中的身影,低低呢喃道:“早晚有一日,你會到我身邊來……”
馬車到了蘇家別苑的巷口,卻被人攔下,她撩起車簾,卻見雲霆立在雨中,並未執傘。
掩飾住如雷般的心跳聲,蘇菱走下馬車,撐傘替他擋雨:“殿下為何會來此處?”
雲霆面色極為難看,突兀地握住她的手腕:“你去了何處?”
“殿下,您……”
“孤問你去了何處!”他突然低呵一聲:“你見了什麼人?都說了什麼?他是否對你動了手?”
冰涼的手指緊緊貼在她手腕之上,冷得人心驚,蘇菱受不住那力道,蹙起眉來:“殿下請放手!”
雲霆卻像是入了魔一般,手上的力氣不斷加重,蘇菱的手臂都有些麻木了:“孤不是說過,不准你隨處亂走,你為何就是不肯聽?為何非要去見他?”
“夠了!”蘇菱瞪著他:“殿下,您弄疼我了!”
見他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蘇菱突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雲霆吃痛,這才鬆開了手,蘇菱皓腕之上多了幾道青紫的痕跡,看著他的目光之中都是不解:“如何?殿下將我當成了屏風上的芍藥,就該在繡架上腐爛?”
雲霆盯著她,怒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立刻收拾東西,孤送你出王城,此事半刻都耽誤不得!”
“不可能。”蘇菱步步後退,眼神決絕得令他震驚:“殿下不用再妄想,我不會離開王城。”
他眸色一深:“菱兒,孤不是在同你商量,這是命令,你必須遵從。”
話音未落,蘇菱便將傘往他手中一塞,轉身邁了出去,雲霆正待去追,卻見顧睿英突然走了出來,蘇菱立刻躲到了她身後,只露出一雙水眸,戒備地盯著他。
“菱兒,你這是怎麼了?”顧睿英替她抹了把面上的雨水:“怎的淋了雨?我見你許久都沒回來,特地來找你,你同殿下怎麼了?”
蘇菱並未回答,只是一味捏緊了她的衣袖,似乎極為緊張,顧睿英疑惑地看著二人,雲霆撐著傘走上前來:“菱兒,同孤一道離開。”
她衝顧睿英搖頭,顧睿英會意,於是擋在她身前,大大咧咧道:“殿下,菱兒想孃家人,就叫她在外頭住幾日又如何?左右如今有臣女陪伴她,不會出岔子的。”
他不理會顧睿英,直直看著蘇菱:“菱兒,你過來,隨孤一道離開。”
蘇菱將身子藏在顧睿英身後,許久,終於道:“殿下回去吧,這段時日咱們便不要見面了。”
一道驚雷閃過,雲霆忍不住追問:“你這是要與孤一刀兩斷?”說著便要走上前,蘇菱似乎極為恐慌,帶著顧睿英迅速後退,極為戒備。
這姿態讓他想起了前世,蘇菱就是這般對他避之不及,雲霆繃緊了身子,宛如一支蓄勢待發的箭,蘇菱頭也不抬地道:“殿下快走吧,這般的大雨,小心淋著。”
顧睿英也出言道:“殿下,您先回去吧,菱兒一時不會同您離開,不如讓她呆在此處,過些日子再送她回去。”
他極為固執,朝蘇菱伸手道:“菱兒,你今日必須同孤離開,孤不能讓你留在外間。”
雨越來越大,似乎有傾盆之勢,蘇菱決然搖頭:“殿下今日只能自己回去,若是不然,您只能帶回我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