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澄不由得心頭一滯,看雲深的模樣像是要對蘇菱出手了。
她遲疑了一陣,忍不住問道:“殿下說這是什麼意思?”
“我心裡什麼意思,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雲深似笑非笑地問,“既然知道了,又為何要明知故問?”
他覺得鄭清澄有事情瞞著自己,但是卻沒有細細追究,這種時候只要她不給自己添亂就好了。
就算是手底下的人沒有告訴他,他也感受到了鄭清澄的不一樣,從前的她總是樂呵呵的,現在整個人都鬱鬱寡歡,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強顏歡笑。
“殿下一向有自己的主張,清澄不敢妄加論斷。”鄭清澄小聲地說。
這段時間裡,她總覺得自己的精神不大好,甚至有些恍恍惚惚的,總是出現一些幻覺。
雲深看了她好一陣,心裡很是難受。對於這樣的鄭清澄,他感覺很無力。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放在心頭的人變得這般的唯唯諾諾?像是生怕失去什麼一般……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臨盆時孤不在府上,讓你受了不小的委屈。但是孤既然把你留在了身邊,就一定不會輕易地拋棄你。”雲深握住鄭清澄地手,異常肯定地說。
鄭清澄看著與自己交握的手,它依舊是直接修長,卻沒有了之前的皙白。一時間心裡竟然難受的厲害,她搖了搖頭說:“我不是擔心這個,只是有些擔心殿下的身體罷了。”
只要我留在你的身邊就好,無論你是不是厭棄我。
儘管我的心裡面一直這樣想著,可是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讓我覺得自己留在這個世界上,彷彿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你或許並不需要我這樣的羈絆,這府上哪一個人不是憑著你?就算是思思有著乳母和你,也一樣能夠好好的。
“你怎麼瞧著很是困頓?可是昨晚上沒有歇息好?”雲深看她神情疲倦,不由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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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很早就睡下了,可能是憂思過慮,所以有些倦意。”鄭清澄說著揉了揉額頭,“思思最近有些不舒服,改天得讓太醫過來瞧一瞧的。”
“嗯,若是想睡覺,就多去歇息一陣子吧。”雲深說著理了理鄭清澄的頭髮,而後便出去忙正事了。
鄭清澄的目光晦暗不明,緊緊地盯著雲深離開的方向好一陣,這才坐到了梳妝鏡的面前。
“哪裡有這麼忙的?若是你現在去看一眼,發現了思思不在家,我也好告訴你她的去向不是?待時間長了,蘇菱怎麼安置小女兒,我也就不知道了。到時候不管你怎麼樣,怕是我們都不會再告訴你了呢。”
她兀自唸叨著將自己頭上的珠釵一個個取下,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氣色很差的臉,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就看見眼淚在裡面打轉。
“也不知道,我還能陪你多久。”鄭清澄笑了一下,卻發現鏡子中人的笑,一點兒也不好看。她堪堪收了笑垂下了頭……
從貴小心翼翼地端著茶水進了書房,只見雲深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批著奏章。
“殿下應該緩緩的,這段時間王城裡還算太平的,太子殿下也不在王城,這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什麼差池的。”他小聲地勸道。
雲深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就因為他不在王城裡,我才要更加留意一些,爭取把民心都握在我的手中。還有那些個大臣們,我一定會讓他們看見我的能力。”
“可是殿下對孫嚴下手,已經是觸碰了一些大臣的底線,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啊?”從貴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勸慰道。
“縱然他們孫家人不該死,也是得有人付出一些代價的。”雲深說著將一個奏摺扔向了從貴,後者趕忙伸出手來接。
他說:“我的殿下啊,奏摺這種東西,奴才我實在是不敢看啊!有什麼事情您直說就是了,讓奴才看這個那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這奏章上說,那個鎮國侯李修與同僚飲酒大醉,而後大言不慚地說我狼子野心,其心可誅啊!”雲深冷笑著說,“明日我便在朝堂上,公開這個奏摺。到時便要瞧瞧,這胡言亂語、目無法紀之人
,究竟當如何處理。”
“可是明日早朝,大臣們或許會因為孫家的案子,來給殿下您難堪啊!這個時候提出來李修的言論,恐怕大有不妥。他們只會覺得既然鎮國侯都有這樣的想法,那他們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從貴皺著眉頭說。
雲深攥著拳頭沉默了好一陣子,而後看向從貴:“你可有什麼好的主意?大可說出來讓本王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