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姑,家父在世時常常教育我們:願以雙手搏艱苦,拒傍富人求奢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麻煩你帶著人回去,以後也別費心神給我說媒了。”
“哎喲,你這丫頭怎麼那麼犟呢,你大哥呢?我等他回來同他說。”劉三姑有些急了:“老身是真心疼你啊!花兒一般的年紀,又長得這麼俊,佳人絕色顏如玉,卻落寒門未遇春吶!你還年輕,不曉得錢財多重要,你聽聽咱麼這些過來人的話,都是心酸淚啊,各位嬸子你們說是不是?”
圍觀的嬸子瞬間從看客的身份切換到了長輩的角色,紛紛向蘇婉傳授自己的經驗——
“可不是,窮不行啊!日子跟在苦水裡泡著,吃啥都是苦的。”
“天天洗衣做飯,一分錢要掰成兩份花,還得受氣,有本事嫁給員外還是嫁吧,咱都是為了你好。”
“誰說不是呢,嫁夫嫁能,應員外賺那麼多銀子,必是個有本事的男人,這樣的人嫁了心裡也安心呢。”
蘇婉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淳樸教誨,心中的煩躁卻有些消散了。
“各位嬸子我知道你們都是心疼我,可做人萬萬不能背信棄義,不然誰還敢與我們蘇家結親?再者,我的未婚夫未必比那位應員外差,你們也且安心吧。”
“喲,你未來夫家是哪家呀?聽你這口氣來頭也不小啊!”劉三姑陰陽怪氣道。
蘇婉胡謅道:“一般一般,我爹肯定不會讓我受苦的,挑女婿時必須要他才德兼備,既有才華能謀未來,又品德高尚可託終身。”
“到底是哪家啊?”
“是我老家的青年才俊,可惜我家中遭了難,與他分離千里,不過臨走時我倆約定好,等我二十歲他便來提親。”
“二十?”眾人驚呼道:“都成老姑娘了!”
“你這丫頭也是心大,男人的話可別當真,二十歲,他早就在家娶娘子了。”
“就是就是,聽說你家離盛京不遠,哎喲,他從那兒長途跋涉來求親,嘖嘖嘖,想想都不可能啊。”
隔壁馬嬸子一直湊在窗子邊聽她們的談話,聽說蘇婉要嫁給應員外,嚇得心跳彷彿漏了幾拍,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再聽到蘇婉拒絕了應員外,一心要等她的未婚夫來求親時,她長舒一口氣,也是啊,這丫頭哪有那麼好的命,等她熬成老姑娘可不得把自個兒美死!
劉三姑見蘇婉油鹽不進,苦等到天黑,終於把蘇禾盼了回來。
蘇禾聽完劉三姑的一腔肺腑之言,只冷冷道:“她自己做主。”
“你——”劉三姑指著蘇禾想罵他幾句,可蘇禾生人勿擾的氣場太強了,她不自然放下手指,恢復了苦口婆心的語氣:“長兄如父!你怎可讓她一個姑娘家隨意做主?”
蘇禾卻“啪”地一聲關上院門,將劉三姑一群人擋在了院外。
劉三姑在她家頻頻吃癟,氣得直跳腳:“不是我嚇唬你們,應員外在咱們涼州,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
“咴咴咴——”小蠻湊到院門口與她對起話來。
“去去去。”三姑身旁的一個小丫鬟不耐煩趕它,可她不知道這犟驢的脾氣,她剛開完口,小蠻的聲音又拔高了好幾個調門兒。
自打虎嘯走了,它便開始信奉人生得意須盡歡的生活態度,能嚷嚷的時候就不小聲逼逼。
“這個家沒個正常的,咱們走!”劉三姑啐了一口:“有他們求咱的時候!”
蘇禾卻比劉三姑還生氣,他的妹妹可是全家寵著長大的,嫁給皇子他都覺得妹妹吃虧,這個應員外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過,他又開始擔憂了。
妹妹的婚事怎麼辦呢?
憑他們如今的身份,想嫁個正常人家都困難,難道真得等全家脫籍後,才能給她說親嗎?
蘇禾回到屋內,看著妹妹蘇婉,心中滿是疼惜。蘇婉卻一臉淡然,彷彿剛才的拒親之事並未在她心中掀起太大波瀾。
他便也放下心來,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他們不知道,應員外此人雖然胖,但不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的那種胖,而是滿肚子的心眼和詭計。
應員外被拒親後,心中惱羞成怒,他在涼州有頭有臉,卻被一個小小的蘇家拒之門外,實在是顏面掃地,可蘇婉又實在貌美,一定要娶到手,他身邊的門客卻摸著光亮的大腦袋不屑道:“員外您想娶他們家的女兒那是天大的面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