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惡夫驟然暴喝,其聲如驚雷炸響,震得殿內眾人耳膜嗡嗡作響,心頭更是一凜,知道惡夫又又又動怒了!
馮劫剛欲開口勸阻,卻被他那冰冷如刀的眼神生生震懾住,嘴巴張了張,愣是沒敢再發出半個音節。
坐在上位的嬴政則顯得異常淡然,他似乎對惡夫的意見頗感興趣。
“鬼神不可辱?”
惡夫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在殿內迴盪,“我華夏之民更不可辱!”
只見他如疾風般幾步來到冉臧面前,負手挺胸而立,傲視著對方,朗聲道:“本太尉身負拔山扛鼎之力,以少年之身投身從戎,南征北戰,殺敵如馬。”
“如今,承蒙大王厚愛,官拜太尉高位,統領軍國事,麾下何止百萬?”
“本太尉只需動動嘴,便有萬萬人頭落地,鬼神見我,亦是如鼠窺光”
惡夫的話語如同鋼鐵般堅硬,充滿了不可一世的霸氣,“鬼神又如何,就算見我,也須盡低眉!”
冉臧聞言,面色一變,同為朝臣他明白惡夫的話沒有半點作假,深知他的威勢,心中不由泛起冰寒恐懼。
可念及錦繡前程,他又挺直了腰板,目光堅定地回望惡夫,沉聲道:“太尉大人,鬼神之威,非人力所能及。你雖勇猛,但若觸怒天威,恐怕……”
惡夫冷笑一聲,打斷了冉臧的話:“哼,天威?我只信手中秦劍,不信天命!你若真有本事,何不現在就顯出你的鬼神之力,讓我這凡人見識見識?”
殿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嬴政依舊不動聲色,但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期待,惡夫的那抹霸道讓他怦然心動,也不由泛起了熱血。
“鬼神?鬼神又如何?”
他不僅想探究鬼神是否存在,又是否可比肩自己的心腹柱國之臣。
瞧瞧到底是鬼神厲害,還是自家太尉更勝一籌?
冉臧臉上的尷尬轉瞬即逝,“下官何曾說過可召喚鬼神?”要是真能召喚鬼神,此時此刻還能站在這裡跟你惡夫磨嘴皮子?
“呵...”
惡夫冷哼一聲,“拿鬼神之說來賺取好處,你真當本太尉耳聾眼瞎了?還是你認為大王是任你戲耍的玩物?”
“大災來臨,想的不是如何賑災保家,反倒迫害幼童婦女,以此去乞求所謂的上蒼庇佑?”
說到這裡,惡夫嘴角微微勾起,泛出一絲陰狠笑容,“不知你家中是否有童男童女啊?你說需佐以大賢之血?”
“本太尉手上人命太多,配不上大賢之名,我看不如就取你親朋家族中的童男童女,加上你這位能通鬼神事的賢者一同獻祭,如何?”
“想來,天道鬼神必然滿足,災情也自當退去,若是不退,那可能是在召喚你的親族好友一同獻祭....”
殿內百官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好好好!
這才是他們的認識的那位太尉惡夫,不過這次表現的有點含蓄,可那話語中的蘊意是個傻子都能聽得懂。
經過惡夫這麼一鬧,嬴政也有點尋思過味兒來了,笑容和煦問道:“冉臧,你可召喚鬼神嗎?”
冉臧額頭瞬間冷汗密佈,咬牙道:“大王,臣從未說過可行召喚鬼神之事,更不會那術法。”
“不能....?”
嬴政笑容瞬間收斂,臉色冷的如同臘月寒冰,“不能,你何故還要提議行那祭祀之事?”
“不能...你為何還要獻祭童男童女?”
冉臧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只得硬著頭皮解釋:“大王,臣之所以提議祭祀,實為安撫民心,避免恐慌蔓延。”
“臣雖無召喚鬼神之能,但請大王相信臣,只要我們誠心誠意,上天必會降福於我大秦。”
惡夫聞言,怒氣更盛,他指著冉臧,怒斥道:“荒謬!你這是在愚弄百姓,是在用無辜的性命做賭注!你若真有此心,為何不敢同意本太尉的提議?”
殿內一片死寂,眾臣皆不敢出聲,他們知道,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朝堂爭辯了。
嬴政目光如炬,直視冉臧,問道:“寡人問你,莫不是以為寡人比太尉仁善?任你玩弄於股掌之間?”
在看不見摸不著的鬼神與惡夫之間,他選擇信任惡夫。至少惡夫與他患難與共,能力有目共睹,豈能因那鬼神而不信任心腹。
冉臧徹底絕望陷入失神之中,嬴政的話無異於對他直接宣判,接下來瞪著他的是必死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