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忽半月,李尋歡醉了睡,睡了醒,醒了又醉,某種意義上說,十分的愜意。
半月中,他唯一的任務是幫助那位斯內普先生學漢文入個門,那位先生除了不拘言笑、過於嚴肅之外,總體來說是十分用功的,躺在床上還在背三字經千字文,簡單對話基本也能對付,只是發音不太標準。
李尋歡坐在他慣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有一瞥沒一瞥的院落外的大桐樹,以及桐樹下的大帳篷。
周小嵐醒了之後,黃柏林跪的地方從床前移到了大門外,黃家老爺夫人心疼的不得了,勸也勸不回人,乾脆在大門外搭了帳篷,派了下人守著,定時不定時的給他家少爺添件衣服,端碗茶水什麼的,本來煩人的,尤其是那些個丫鬟丫頭們,嘰嘰喳喳吵個不停,那位斯內普先生緊鎖著眉頭,拿了那根魔杖,唸唸有詞的繞著院子走了一週,院子外的雜亂聲音忽然便聽不著了,奇異的很。
說起那位斯內普先生,什麼巫師,魔杖,咒語之類的,詭異到不行,也不知算個什麼人物,幸好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
說起周小嵐,便頭疼的很了,她醒來之後便基本上睡不著,醒著時候一半時間用來發呆,一半時間卻會發瘋,彷彿誰也不認得了,周老爺子的意思是刺激過了度,腦子裡承受不了或是不願接受現實,漫說補充什麼將養了,吃飯都難。
李尋歡揉了揉眉心,按理說他早該走了,小嵐這樣卻讓他放不下心,放下手來,灌一會酒,養一會神,直到意識到有雙視線在不遠處盯著他,他睜開眼。
斯內普在三步外陰沉沉盯著他瞧,李尋歡笑了笑,客氣道:“斯內普先生,請坐。”
斯內普沒有動,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尖叫著的周小嵐的房間,“記憶,是可以被消除的,也就是,”他頓了頓,考慮著用詞,“忘掉。”
李尋歡苦笑著搖頭,“這談何容易,我——”他忽然停住了,盯著斯內普,不自覺的站起來,思索著,“用……魔杖,是嗎?怎麼忘掉?會受傷嗎?或者有什麼後遺症?”他想起此人用那根魔杖做過的幾件不可思議的事。
斯內普道:“有。”
李尋歡謹慎道:“有後遺症?”
斯內普沉默的看著他。
李尋歡小心問道:“什麼後遺症?”
斯內普停頓一會,用英語回答了,翻譯冷冰冰道:“一忘皆空也就是記憶消除咒可以清除與某物或者某事或者某人相關的所有記憶,當然也有一種更加簡單的方法,可以按照時間段來清除某幾年的記憶,記憶被清除後,被施咒者腦中這些存放記憶的空間將是一片空白,至於後遺症,被施咒者會有不同程度的記憶紊亂,持續時間視被施咒者毅力而定。”
李尋歡艱難的消化了這些知識,看著斯內普,“結果就像先生的記憶消失?”
斯內普搖頭,“不,我的記憶並不是被消除,而是被提取了,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他停頓一會,看著李尋歡迷茫眼神,放棄解釋,“也可以這麼說,沒有大的差別。”
李尋歡也放棄理解這些東西,他謹慎道:“先生願意為小嵐施……”他閉了閉眼睛,仍然覺得十分神奇,不可思議,“施咒?”
斯內普這次回答用的是漢文,“舉手之勞。”他眼中閃過得意,這是他用的自認十分不錯的成語之一。
但此時李尋歡卻無暇關注這些,他急切的與周老爺子商量之後,找到坐在樹下對著冷冰冰翻譯練習漢文的斯內普,斯內普魔杖一揮,取消翻譯,抱臂盯著李尋歡,等他說話。
李尋歡對著斯內普扶手一揖,斯內普在他開口之前先皺眉,“你不需求我,你救過我的命,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
李尋歡道:“我並非以救命之恩要挾,救你命的人是周老爺子,再說了,就算我救過你的命,也不會籍此來命令你做任何事,我只是請求你幫助小嵐,她……”他神色黯然下來,“老爺子願意為她施咒。”
斯內普點點頭。
李尋歡道:“何時可以進行?需要準備什麼?”
斯內普挑眉,“隨時,需要我以及魔杖。”
李尋歡沉默一會,道:“小嵐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我珍視她勝過我自己的性命,你明白嗎?”
斯內普點頭,“看得出來。”
李尋歡道:“也就是說,她的性命若有損傷,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彌補,你明白嗎?”
這下斯內普聽懂了,他板著的臉更加陰沉,“一切取決於你們,信任或者不信任。”
李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