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武帝疑心病重,皇后聽到他說什麼都當沒聽到,實在是躲不過去了才象徵性開口說上兩句。
“陛下多慮了,景王一向忠誠赤膽,眼下好不容易得了個寶貝女兒,可不得當著眼珠子一樣護著,當年臣妾生下大公主的時候,陛下也是如此慈父心腸。”
“再說,只是個女兒罷了,就算陛下給她再多的榮寵,那也是陛下給出去的,景王只有感恩戴德的份,哪裡還能說什麼不是的話?”
安武帝臉上的表情變了變。
“你的意思是?”
皇后噗嗤一笑,嗔怪地看了安武帝一眼。
“陛下,景王是我大鄴唯一的異姓王,現在又得了一個珍寶一般的女兒,日後陛下還擔心拿捏不住景旭?陛下膝下孩子裡,就沒有一個能和景王女兒走到一起的?”
“兒女姻親下,景旭不管做什麼,都多少要為了自己的女兒著想!”
安武帝臉上的表情一下就順了不少,景旭這麼看重自己這個剛出生的女兒,也確實是遞了一個把柄到他的手裡。
“皇后所言極是,來人,讓安國公進宮。”
“回稟陛下,安國公病了,太醫院的醫正已經去看了,要是強行傳喚,恐怕會給陛下帶來病氣。”
皇后擺擺手,示意那些小太監下去。
片刻後,安武帝身邊最得力的大太監方公公親自打著簾子走進了大殿內。
“陛下,恆王殿下求見,說是有要緊事想跟陛下討一個恩典。”
安武帝冷哼一聲,“恆王昨日才大婚,今日就討恩典?莫非是剛成婚就要為了自己的妻族奔波?”
安武帝最討厭的就是結黨營私,拉攏權貴,哪怕拉攏的是自己的妻族,他也會順著懷疑恆王是想壯大自己的勢力,意圖不軌。
“罷了,讓他進來。”
“是。”
恆王是安武帝最小的弟弟,兩人眉眼相似,但恆王看著比安武帝和善從容,一身儒雅讀書人的氣息,看著就像是隻懂風花雪月,無心權貴的模樣。
“臣弟見過皇兄皇嫂,給皇兄皇嫂請安。”
“起來吧。”
安武帝看著恆王,臉色還是好了不少,指著旁邊的凳子讓他坐下。
“你剛新婚,朕特意給了你三天休沐,不在家中陪著妻子,倒是來叨擾朕和你皇嫂了?”
皇后也跟著笑了一聲,揶揄地看著恆王:“皇弟怎麼沒帶著新嫁娘一起來請安?”
“回皇嫂,今日臣弟是來向皇兄請罪,不敢帶著賤內一同來。”
安武帝看著他,手上的佛珠扔到了梨花木的桌子上,投擲出沉悶的聲響。
“請什麼罪?”
恆王撩起袍子,跪在了安武帝面前。
一臉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的樣子。
“臣弟先前,在清河崔氏安國公的壽宴上不小心喝多了,又被不長眼的丫鬟潑了一身酒水,更衣的時候不小心……輕薄了一位女子,臣弟先前以為是清河崔氏的丫鬟,也就沒放在心上。”
安武帝聽了他的話,放鬆了下來。
皇后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恆王這些話都說在了安武帝心坎上。
沒有一個皇帝,不喜歡一個荒淫無道做事荒唐只喜歡享樂讀書的王爺,恆王就算在外面再離譜,只要是做的讓安武帝放心的事情,就是安全的。
安武帝語氣好了不少。
“你一貫好色就算了,怎麼到了安國公府上也這麼不老實?罷了,你且說說,那女子不是丫鬟,又是誰?”
恆王一臉慚愧的樣子,“是……崔二小姐。臣弟原本也不知曉這件事,直到崔二小姐突然抱著一個孩子來找臣弟,說是……臣弟的骨肉!”
皇后張大了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恆王。
“崔二小姐的孩子是你的?你們那日不小心有了首尾,她就私自生下了孩子?”
恆王也一臉震驚和後怕的模樣。
“是,凝兒說,她原本顧慮清河崔世的名聲想偷偷不要孩子,卻因為心繫臣弟,加上孩子到底是皇室血脈,捨不得也不敢,但她到底是個女兒家,不敢來找臣弟,只能偷偷生產……昨日她來找臣弟,是想請臣弟將孩子留在府裡做個小丫鬟,保護孩子一生。”
他的眼淚落了下來,膝行過去抱著安武帝的腿,哭得稀里嘩啦。
“皇兄!那是臣弟的第一個孩子啊!雖說凝兒和臣弟沒有成婚,孩子不可能上玉蝶,但臣弟也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孩子當個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