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禾啊,你一身的本事,還會做鞋,就沒想過和牛棚裡其他人分開嗎?只養活爺奶的話你掙的糧食足夠吃了,也不用這麼累了。”焦五姑試著勸季曉禾。
她願意和那些人劃清界限的話,這邊再勸勸兒子,沒準婚事還能成。
當家的說了,下放的這些人以前身份都不簡單,一旦翻身他們這樣的人家拍馬都追不上。
聽說上面來了一位大軍長,指名讓牛棚的人去療養院陪著,據說在那邊吃的好住的好,公社書記想去拜訪那位軍長連療養院的門都進不去呢。
“那些爺爺奶奶教了我很多東西,我不會丟下他們的。”
季曉禾不管別人眼光,她做事只憑自己良心。
做鞋是個細緻活,不僅要做鞋面,還要納鞋底,季曉禾連著在大隊長家學了兩天,村裡有傳言說她看上樑兵才每天往梁家跑,流言傳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季曉禾拿上一隻野雞過去謝焦五姑,手藝學的差不多了,以後不用過去了。
“這幾天謝嬸子教我做棉鞋,從明天起我就不來了。”
“就是隨手的事,還值當你拿東西過來道謝,村裡人胡說八道呢,你別當真。”
這話咋接?說不會當真好像沒把大隊長家當回事似的,要說當真就更不行了,她沒想在鯰魚溝待一輩子,別說大隊長兒子,就是公社書記兒子上門提親都不可能答應。
從梁家出來拐了個彎被人攔住,抬頭看到臉色不善的梁兵:“這都黑天了,你怎麼還往我家跑,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今天等在這就是想告訴你,咱倆不可能,別做美夢了。”
他以為自己誰啊,嫁他居然能和做美夢扯到一起,自以為是過頭了吧!
“我是去找嬸子學做鞋的,你是不是有點想多了?”季曉禾語氣冰冷道。
“你是什麼心思我還不明白嗎?肯定是覺得自己照顧好幾個人太累了,想嫁給我讓我們家幫你分擔一部分責任對吧,季曉禾我本來不想戳穿你的小心思,是你做的太過分了!”
聽到這樣義憤填膺的話,季曉禾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覆他才好,這人有妄想症吧,平時倆人單獨見面從不說話,更沒私下來往過,他是根據什麼判斷自己看上他的呢?
“這麼說還得謝謝你在大夥面前給我留了面子唄,以後我保證離你遠遠的,更不會去找嬸子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你最好說到做到,追我的姑娘從村子裡一直能排到小橋頭,可不能因為你壞了我的名聲。”
見過自作多情的,卻沒見過這樣自以為是又自作多情的,梁兵的長相充其量也就是個普通人,既沒有身高優勢,又沒一技之長,唯一值得炫耀的估計就是有個大隊長的爸了。
至於飄成這樣?
這要是有周一鳴的外在條件和本事還不得上天啊!
怎麼想起那個傢伙了呢,季曉禾甩甩頭,趕緊離開這別被他給傳染了。
走出挺遠了,還能聽到梁兵警告她別再做美夢的話,他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合適。
回到牛棚季曉禾也沒提這事,她是揹著爺奶去找焦五姑學做鞋的,鞋還沒做好,現在還不能說出去。
好在牛棚裡的人不能隨便出門,聽不到外面的風言風語,不然的話,季曉禾怕奶奶氣暈過去。
等她把鞋和棉褲都做好,在鞋面上打了補丁,男人的棉褲也落了一圈補丁,拿出來先分給牛棚的幾位長輩。
“這是你做的棉褲和鞋嗎?”季懷年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穿上自己家女人做的衣服。
以前老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工作上,連飯都不會做,更別提衣服了。
曉禾媽還在世的時候身體就不太好,又要照顧幾個孩子沒空做這些,如今終於借上孫女的光了。
“別看鞋面有補丁,裡面棉花還有鞋底都是新的,棉褲也是新的,我怕太顯眼在上面打了幾個補丁,你們出門在外面套一條褲子。”
餘下的鞋和棉褲打包,自打牛毅的針灸從三天改為七天,季曉禾有一週沒去療養院了,這次過去打算換藥,換針灸方法住兩晚再回來。
“這裡有一罈果酒,晚上臨睡前你們都喝一點,平時喝我給的水壺裡面的水,裡面我加了料的,還有啊別不捨得燒柴,房子漏風不多燒點容易得病。”
得想法子再弄點布票該做棉衣了。
季曉禾帶著個大包袱剛進療養院,看見牛毅拄著兩個拐,在倆警務員攙扶下慢慢溜達。
當過兵的人身體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