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人沒想到季曉禾會來，夏漣親自到門口接她和周慧瑛。

院子裡林淑鶯正在待客，她身邊圍繞的是幾個穿著套裝，梳齊耳短髮或者麻花辮盤在腦後的女同志，這樣的裝扮不是政府工作人員，就是在一些熱門單位坐科室。

看見周慧瑛來了，林淑鶯喊了聲周奶奶，見到季曉禾朝她點點頭，季曉禾禮貌回應，態度不卑不亢。

進院以後男人都去了大客廳，夏漣讓家裡侄女給周慧瑛跟季曉禾倒茶拿吃的。

“伯母我和姑奶奶又不是外人，您不用特地留下招待我們，一會兒我陪奶奶在後院轉轉。”

“那好，你們坐下喝點茶水吃點東西隨便逛，十一點咱們準時開飯。”

夏漣確實不放心外面，林淑鶯只招待那些在政府和銀行郵政工作的女客，其他人還得夏漣和弟妹去招待。

在交友方面，林淑鶯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底線，只和一個圈子，家世背景跟工作差不多的人打交道。

“慕家現在住的院子是晚清一個官員的別院，你慕爺爺這輩子立了無數戰功，也留下一身的傷痛，上面把這個舒適的院子分給他，希望他能安享晚年。”

七十年代，能有慕爺爺這樣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有時候季曉禾很好奇，明明黎鎮海曾經也是軍人，還跟周家是親戚，怎麼會淪落到下放的地步呢？

“這裡確實不錯，能讓身心放鬆下來，沒事養養花、釣釣魚晚年生活會很愜意。”

季曉禾也喜歡這樣的院子，等有錢了趁著房地產還沒興起也買一塊地皮，按照自己的心意蓋一座院子。

倆人在後院逛了半天，前面人越來越多，孩子打鬧聲、女人嘰喳渣的說話聲，還有男人的大嗓門交織在一起。

“媳婦，媳婦，爺爺想讓你去一趟偏院，今天來了一位英雄，他之前比牛爺爺身體好，最近一年暴瘦幾十斤，現在一米七五的身高，只有一百斤左右了。”週一鳴從前院找來。

好端端的人突然暴瘦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季曉禾扶著周慧瑛，跟在週一鳴身後去了偏院，周長庚、牛毅和穆遜坐在客廳，還有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

“爺爺，牛爺爺，慕爺爺！”季曉禾乖巧打招呼。

“曉禾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馮千里，曾經帶過我們軍區第一支騎兵，屢立戰功，當然了也留下一身傷病，你能幫他檢查一下嗎？”周長庚問。

此刻的季曉禾已經用透視眼幫馮千里做了一個全面檢查，肝癌並且已經轉移，情況不太樂觀。

“好的爺爺，我先幫馮爺爺把一下脈。”

一邊把脈，季曉禾一邊琢磨怎麼跟幾位長輩說，肯定不能直接說胃癌，太殘忍了。

把完脈季曉禾說出自己的判斷，主要是氣血淤堵，造成暴瘦的原因是食慾不振，胸腔多次受傷引發的連鎖反應。

“我先給馮爺爺針灸一下，再泡泡藥浴。”喂一些稀釋過的靈泉水，幫他減輕疼痛，延長壽命，至於能延長多長時間就看天意了。

喝了靈泉水，針灸後馮千里陷入沉睡，最近半年他總失眠，還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夢，像今天這樣快速睡著的情形，更是好幾年沒出現過了。

“老周你的命怎麼那麼好，三個孫子的媳婦都特別出眾。”慕遜語氣酸溜溜的。

“人不可能一直好命的，咱們都土埋到脖子了，看開點吧，兒孫自有兒孫福。”雖然是在勸慕遜，周長庚炫耀的語氣根本藏不住。

慕遜翻了白眼，年輕二十歲的話，他一定叫周長庚這個老傢伙出去單挑！

離開馮千里住的屋子，季曉禾輕聲告訴周長庚幾人病人情況不好，按照目前趨勢發展，最多還能活三到六個月，因為癌細胞已經轉移到好多器官，根本抑制不住。

“我配一些藥，讓馮爺爺每天早晚喝一杯，應該能減緩癌細胞蔓延的速度，至於能爭取多長時間壽命，我也不敢保證。”

大夥都知道得了癌症意味著什麼，一路沉默到客廳，週一鳴送季曉禾去客房：“需要上山採藥嗎？”

“這次不用，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幫老爺子緩解疼痛，盡最大努力抑制癌細胞繼續擴散，這種藥材我身上還有些。”

“曉禾過來吃飯了！”夏漣在臺階上朝她招手。

“我先送你吃飯，你也別有太大壓力，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就好。”

把季曉禾送到女客這邊，無視那些偷窺的目光，週一鳴去了前院。

吃完飯季曉禾直接去客房，有些女客覺得季曉禾太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