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微微放亮,胡銘仙獨自一人來到了一片竹林前,沈家前三代人的墓都葬在這,外婆的墳墓亦在這。
一米高的大理石墓碑上,刻著陳乃霞和沈文斌的名字,只不過外公的名字塗上了一層紅漆。
站在墓前,胡銘仙心緒久久難以平復。
去世前,終是未能見上外婆最後一面,這會是他一生的痛,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痛。
這份痛,未來還會加倍,只因他將來,終究是無法在外公走之前,見上最後一面,甚至連清明上墳都做不到了。
“噼裡啪啦……”
身後鞭炮一直響個不停。
墓前,人也一直磕著頭,似是要彌補過往的缺失,似是要提前補償未來的缺失。
只是,胡銘仙終究不能停留。
前方的路充滿太多的危險和未知,他不知自己為何會走上這樣一條路,如有可能,他不願走,可現實,推著他不得不走。
或許前路,一步是黑暗深淵;或許前路,一步是刀劍之林,他都要去走上一遭,給自己一個答案吧。
一小時後,一輛寶馬x7駛出了這個充滿童年最純真回憶的村莊,這一去,以後便再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路上,胡銘仙開的很慢,儘量保持一個平穩的車況。
沈文斌的身體雖然消瘦,但並沒有三高等病情,昨天夜裡,胡銘仙有徹徹底底的給他梳理了身體,現在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很多。
當得知胡銘仙將自己的老父親帶過來時,沈梅當時就淚如雨下。
不知道多少次了,她想把沈文斌接過來,就連丫丫都過去央求了很多次,可是沈文斌就是不答應,為這事,沈梅不知哭了多少次。
如今胡銘仙去了一趟就將沈文斌帶過來了,也算是了她一樁心事,不過當胡銘仙提出要她跟陳泉一起到京海市時,沈梅拒絕了。
一來,周邊的幾個中學、高中都在拍畢業照,她忙不開,也不可能現在就丟下不管,二來,真要去了京海市中心,要在那生活,他們也不習慣,更重要的是那邊消費必然很高。
儘管他們不缺錢用,也有百八十萬的存款,但在京海市,估計也只能算貧困戶了,還不如在縣城自在。
對此,胡銘仙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接了學校的單子,自然不能說不做就不做,這就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最後只能讓飛天妖狼暗中好好保護了。
至於陳文雅,胡銘仙也沒有主動去問她的決定,這幾天下來,這丫頭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估計到現在還沒想好。
當胡銘仙跟姨夫姨娘告辭,帶著沈文斌上車準備要走的時候,這丫頭才兩手空空的擋在車頭前。
胡銘仙笑了笑,親自給未來的天藍董事長開了車門。
一路上,這丫頭就在後座上跟外公聊個不停,基本上都是這丫頭嘰嘰查查的說個沒完,倒也逗得沈文斌樂個不停,見這一幕,胡銘仙才稍微鬆了口氣。
老實說,胡銘仙也擔心帶外公到京海市,怕他不習慣,有這丫頭在身邊,多少有個熟人作伴,外公也不至於太枯燥了。
傍晚時分,胡銘仙開車到了江南烏鎮的紫音樓前,一行三人這才下了車。
鈴兒早早便在門前候著,見到胡銘仙下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亮了亮,隨即上前躬身一禮道:“公子,姐姐早已等候多時,請隨我來。”
尷尬一笑,胡銘仙道:“小姑娘,咱們不用這麼多禮數,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哥就好,叫公子的,怪彆扭的。”
鈴兒甜甜一笑道:“我叫鈴兒,姐姐說,公子是貴客中的貴客,禮數萬不可少,還請公子見諒。”
胡銘仙無奈點頭:“如此,還請鈴兒帶路吧。”
邊上陳文雅攙著外公走上前,小聲道:“哥,這什麼地方啊?”
胡銘仙笑了笑道:“我也是第一次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來的。”
“哦!”應了聲,陳文雅好奇的一邊走著,一邊四下打量著。
到了二層,鈴兒就沒有上去了,跟胡銘仙說了一聲後,就帶著沈文斌和陳文雅去了二層的雅間休息等待。
交代陳文雅不要搗亂,被陳文雅狠狠白了一眼後,胡銘仙這才上了三樓。
三樓可以分為兩個陣營,其中一方,胡銘仙見到了兩個還不算熟的熟人。
慧心小和尚依舊一身淺藍色僧衣盤坐一角,閉著眸子,低聲念著佛經。
正中間,那個賤樣子一副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