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龍液池中,胡銘仙的頭顱已經重塑大半,只剩下眉角以上的部分了。
隨著頭顱的每一分重塑成功,胡銘仙身上的氣息便會暴漲一分,便會有一道金色光暈無限拓向整個龍脈空間深處。
僅僅只是這股一次又一次溢散出來的力量,都讓龍氣池中的龍若蘭感到一陣陣心驚。
這股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了,強大到連她都覺得已經無法戰勝胡銘仙了,如果居建旭還活著,根本不配作為現在的胡銘仙的對手了。
龍若蘭已經無法想象當胡銘仙真正完成整個重塑過程後究竟會強大到何種地步。
可以肯定的是,那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現在的境界,即便她能夠重回化龍境,也絕非是胡銘仙的對手吧!
歷代先祖的意志、力量不斷的加持著胡銘仙的力量,這一點自是讓龍若蘭心安,同時也讓她越來越害怕。
如她之前對胡銘仙所說,胡銘仙獲得的力量越大,也就代表著神州世界所遭遇的浩劫也越恐怖。
“哎~”
一聲輕嘆,龍若蘭輕輕閉上雙眸,不再多想專心恢復修為。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她所能夠掌控,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恢復以及提升修為,最大限度的去配合白老的計劃了。
鑄龍液池中,胡銘仙的肉身靜靜地平躺其中,每時每刻都在經受著鑄龍液的蘊養,而在那方蒼白的世界中,胡銘仙卻是陷入了一種迷茫的狀態。
蒼白世界中,這一個多月以來,胡銘仙每時每刻都在重複著揮斬的動作,已經不知道自己揮斬了多少次,只是現在已經感覺不到雙手的存在,僅憑著肌肉的記憶不斷的重複著。
而他整個人也不復往昔的風采,形如枯槁老人,面板皺褶,滿頭白髮隨意的耷拉著,再去看他的雙眸時,哪還有半點精氣神,渾渾濁濁,難以視物。
刀意,這對胡銘仙來說實在是太難了,非是他天賦不夠,悟性不夠,實在是見識太少,沒有足夠多的資歷,又如何去沉澱,又如何去感悟。
這與他開創《帝仙訣》不同,修行功法萬變不離其宗,都是以武者自身經脈去演化修行之法,多少還算是有個方向。
可刀意,這種空洞廣泛的存在,只能透過一次次的歷練來積累,再沉澱,從而才會有東西去感悟。
這一點正是胡銘仙所欠缺的。
這是領悟刀意最難的一面,然而,想要領悟出刀意,首先便是要明白自身所走的是何種刀道,如果連這一點都弄不清楚,想要領悟刀意,無異於天方夜譚。
這就好比,你要去一個地方,總得知道這個地方在哪,透過怎樣的方式能到達,坐車、坐飛機等等,現在胡銘仙就是弄不清楚自己修行的到底是哪一種刀道,也就不知道所要去的地方在哪,也不知道該透過怎樣的方式能到達,只能在原地打轉。
起初,胡銘仙還頗有信心,加上武玄風所說,他也一度認定自己所走的是霸刀一路,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不再那麼自信了。
“真的是霸刀一路嗎?”
“什麼是霸刀?一定要刀式霸道凌厲才算嗎?”
“我隨手一斬,也算是霸刀?也不算霸刀?”
“究竟怎樣的意義才算做是霸刀……”
“不對,為什麼我非要侷限於霸刀一路呢……換個思路……換個思路……”
“帝仙九斬又屬於哪一種刀道?也是霸刀嗎?”
“……”
在心中,胡銘仙一次一次的重複著各種問題,是在問他自己,也是在問他手中無形的刀,這一個月的時間中,他的意識就陷入了這些問題之中,難以尋找到任何一個答案。
作繭自縛,便是對胡銘仙現在這種狀態最好的詮釋。
春蠶吐絲為繭,將自己束縛其中,以待破繭化蝶的那一天,胡銘仙亦是如此,那無數個縈繞在心間的問題便是他吐出的絲,化作了最為堅實的繭,將他牢牢的束縛了起來。
而現在看來,他仍舊深陷其中,看不到破繭的那一天。
這不得不說,胡銘仙的這種性格一定程度上害了他,思維縝密,好舉一反三,任何事情都會計劃好,甚至會為一些可能會出現的突發狀況留下充足的應對時間。
這樣的性格,確實是好的,可以從容面對任何情況,但凡事都有好壞兩面,在某種程度上,也會過於深陷一件事中,不能自拔。
古語有云,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想得越多未必是好事,只會讓自己的心境越來越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