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天際,一輪火紅大日漸漸沉入地平線,落日的餘暉對映的漫天雲朵都似是燃燒了起來,隨著風翻滾如浪潮。
火紅的天空之下是一片山野老林,一條蜿蜒的山澗涓涓而流,山泉清澈透亮,亦如它那潺潺的水流聲清脆動聽,一直流向山下的一座小村落。
不多時,一道身影自林中竄出,急不可耐的衝到了山澗邊,直接將光滑的腦袋埋進了泉水裡,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好一會才暢快的起身,甩著腦袋上、臉上的水珠。
定睛一看,正是一位身穿灰色僧衣的年輕胖和尚,圓潤的面龐上,一雙小眼睛處處透露著對外界的新奇之色。
一雙肥肥的大耳朵,尤其是那耳垂很大,很厚實,滾實的腰上圓管的凸起一塊大肚皮,加上那嘴角從未斷過的一絲笑意,整個人都顯得憨態可掬,頗有幾分那傳說中的彌勒佛的模樣。
他名悟凡,是靈覺寺的一個小沙彌,也是剛入門兩年的一個外門弟子。
這一次乃是靈覺寺每兩年一次,外門弟子入世修行的時間,為期一年。
在寺內苦修了兩年,悟凡那顆躁動的心思早已按捺不住,是以外門長老剛宣佈的時候,連夜便獨自出了寺門,趕了一夜的路,才走到了這片大山中。
“啊!”
正在這時,忽然一道驚叫聲自林中傳了出來,悟凡驚覺回頭之際,便見一粗布麻衣的老婦人跌出林外,緊接著在一聲吼嘯聲中,一頭花斑猛虎一躍而出直撲那老婦人。
驚恐之下,已無力再跑,老婦人下意識的翻過身死死地抱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竹框,裡面僅有幾株草藥,還帶著泥巴。
“孽畜,休得傷人!”
千鈞一髮之際,悟凡縱身一躍衝了過去,於空中一道掌氣拍在猛虎的後爪之上,痛嚎一聲,猛虎摔飛了出去,好半晌都沒能爬起來。
落定身形後,悟凡才回過神來,看向那頭猛虎,卻發現那猛虎與老婦人一樣,都是瘦骨嶙峋,且猛虎身上有數道傷口,被他拍了一掌的後爪上,更是有兩道傷口,此時已經崩裂了開來,鮮血流了一地。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速速離去吧!”
再細看,這頭猛虎還在哺乳期,悟凡心有不忍,雙手合十念著佛號,許是這猛獸餓極,加上一身的傷,無法正常狩獵,才盯上了這老婦人,好在剛那一掌只欲救人,未曾想著殺生。
許是喘息了過來,那頭猛虎顫顫巍巍的起了身,也顧不得舔舐、著傷口,眸露兇光的瞅了瞅這個胖和尚後,重新鑽進了林中。
“施主,起來吧,小僧已將那猛獸趕走了。”看著那頭猛虎離去的方向,悟凡暗歎一聲,扶著老婦人站了起來。
“多謝佛祖搭救……多謝佛祖搭救……”緊緊地抱著懷中的竹框,老婦人一個勁的對悟凡感謝著。
“小僧僅僅只是靈覺寺的一個外門弟子,哪裡當得上佛祖名號,小僧法號悟凡,施主叫我悟凡便好。”
悟凡尷尬的摸了摸圓潤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天色已晚,還是讓小僧送施主下山吧,正好小僧也想找個地方借宿一宿。”
“要是不嫌棄,悟凡大師就到老婆子我家吧,粗茶淡飯住一宿,也好讓老婆子報答救命之恩。”回過神來,老婦人指著山下的村落說道:“山下就是老婆子所在的村子。”
“如此,便叨擾施主了。”悟凡也沒有推辭,跟著老婦人一道下山去了。
路上閒聊,悟凡瞭解到了老婦人的情況,老婦人姓林,今年已經六十有餘,家中老伴早年得病走的早,也算是一個人含辛茹苦把獨子拉扯到大,母子二人靠著每日在山中採點草藥到三十里外的鎮中賣給張府過活。
這張府的老爺也算是方圓百里內有名的大善人,經營著一家藥堂,凡是遇到看病抓藥的,有錢的就給錢,沒錢的也不會說不給,日後有了,或者採點藥草送過去都行,實在沒能力的,就當是義診送藥,分文不取。
方圓百里內的十幾個村落的村民們也都念著張老爺的好,從不刻意貪圖這一點,有點餘錢就還給張老爺,不過多是如林老婦人這般,進山採藥抵扣診費藥費。
自然,村民們也知道山中多有猛獸出沒,多是一個村落集體出去採集藥草、打獵,很少如林老婦人這般獨自一個人進山的。
這片山頭只是邊緣地帶,僅生活著凡間的猛獸,大山的深處才會有妖獸出沒,若是林老婦人這次遭遇的是一頭妖獸,斷然活不到現在。
當然了,這次遭遇的猛虎狀態極其的差,才讓林老婦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