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第一次被人這麼數落，還是一個死丫頭。

他惱恨地道：“這，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他病了那麼久，本來就該死了，我這是幫他解脫，你懂什麼！”

長離聞言，冷著一張臉，“哦，這麼說，季老爺你還是在做好事了？”

不等季老爺說話，她便繼續道：“既然這樣，我也做做好事，既然季陽想要報仇，你活得也艱難，那不如我成全你們兩個，幫你們倆都解脫，好不好？”

季老爺驀地瞪大雙眼，急赤白臉地道：“你，你不能這麼做！你身為一個玄門中人，怎麼能幫一個鬼害人？！你，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長離挑眉，“原來季老爺也知道報應這兩個字？那你應該清楚，你害死季陽的時候，也會遭報應的。現在季陽來找你，怎麼不算一種報應呢，你說是不是？”

季老爺：“……”

他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全然沒想到長離會這麼說。

他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

季陽看見季老爺吃癟，心裡只覺得痛快。

但是，看著這樣的季老爺，季陽也有些恍惚，他記憶中的爹，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季陽，你現在怎麼想？”

長離瞥了季老爺一眼，向季陽問道。

季老爺一聽，頓時急了，顧不上害怕，急急地看向季陽，道：“季陽，陽陽，你，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爹啊！”

季老爺倒也學乖了一些，沒有再說那些難聽的話。

季陽聞言，望著季老爺，沒有立即說話。

他現在冷靜下來了，自然不能真的動手殺人。

可是，他也不想就這麼放過季老爺。

“老爺——”

季陽正糾結時，房間裡卻響起一道惺忪沙啞的聲音。

兩人一鬼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就見床上還有一個人。

那人正是季夫人。

長離有些意外，低聲道：“你娘也在啊？”

剛才她只瞧見地上一個季老爺，都沒注意床上還有一個人。

季陽小聲解釋：“我……方才封住了她的耳朵。”

季陽來到這裡時，就看見季夫人臉上帶著淚，在睡夢中，還在唸他的名字。

他知道，季夫人還放不下他。

他便不想嚇唬季夫人了。

他要的，其實很少。

為了不嚇唬到季夫人，他便用陰氣，塞住了季夫人的耳朵，彷彿將她隔在另一個世界似的。

是以剛才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季夫人都沒醒過來。

大約是因為，時間過了那麼久，殘留在季夫人身上的陰氣消散了不少，效果沒有之前好了。

所以季夫人這才聽見動靜。

季夫人此時剛睜開眼睛，眼底還帶著剛睡醒的茫然，她摸了摸身邊的位置，大約是沒摸到季老爺，她便一邊坐起身來，一邊提高了音量：“老爺，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

“夫人！”

季老爺此時聽見季夫人的聲音，簡直是如聽仙樂，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夫人，你終於醒了，夫人救我！”

季老爺爬起來，就往床邊跑。

季夫人疑惑地看他，剛想說他這是怎麼了，餘光便瞥見，不遠處站著兩個人。

“你……”

她偏頭看過去，剛想問他們是誰。

目光落在季陽身上，她瞳孔一震，整個人愣在原地。

季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