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漪終於起了疑,暗自思量。
“反正只有兩條路,我的馬快,回頭找不見他,再向西走也還不遲?於是拔轉馬頭,向前往回疆的那條路跑去,跑了兩個時辰,在經過一座山崗之時,忽地聽得有人“咦”
了一聲,隨即叫道:“師妹,師妹!”
金碧漪吃了一驚,回過頭來,只見樹林裡跑出一個人來,可不正是他的師兄江上雲?這剎那間,金碧漪不覺呆了。
金碧漪只知道哥哥要來找她,卻想不到江上雲比她的哥哥還來得快,突然陌路相逢,要躲也躲不了。
不過,他們華竟是自小一同長大的師兄妹,金碧漪雖然不想見他,但既然碰上了,金碧漪也就不能不停下來和他說話了。
“師兄,怎的你也來了這裡?”
“你離家日久,師父不放心,叫我特地來找你回去的。
對啦,你不是對冷鐵樵說要回家的麼?怎的卻在這裡?”
江上雲這麼一問,金碧漪倒是不知怎樣回答才好。
半響,方始答非所問地說道:“你已經見過冷鐵樵麼?”
“不,我還沒有見到冷鐵樵。
但我日前經過柴達木,從義軍一個頭目口中,知道你的事情。
你和冷鐵樵告辭那天,他也在場的,想必他不會捏造你的說話吧?”
言下大有責備金碧漪不該欺騙冷鐵樵之事。
金碧漪忍住了氣,說道:“你既然打聽到我的訊息,為什麼不回家等我,卻跑到這裡來?”
江上雲笑道:“那個頭目告訴我,說是有人見到你向西走,這可不是回家的路呀!”
心裡也是不大高興,覺得金碧漪在謊話被拆穿之後,居然還要怪他,實是不該。
是以他的笑容也就不覺帶有幾分嘲笑的意味。
金碧漪小嘴兒一噘,說道:“我喜歡到這裡玩,遲些才回家去,不可以嗎?”
江上雲道:“不是不可以,不過”
金碧漪道:“不過什麼?有話直說!”
江上雲道:“江湖上人心險詐,師父師孃在擔心你年紀太輕,容易上人家的當!”
金碧漪道:“不是爹孃擔心我,是你擔心我吧?哼,你的伎倆我還不知?你是抬出我的爹孃來壓我。”
江上雲苦笑道:“我是你的師兄,當然也是不能不擔心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金碧漪道:“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你替**心!”
江上雲把心一橫,想道:“索性我就和她開啟天窗來說亮話”
當下便道:“師妹,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只想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名叫楊華的人?”
金碧漪道:“認識又怎樣?不認識又怎樣?”
江上雲道:“不認識最好;若然認識,你可就得當真要小心他是楊牧的兒子,楊牧是什麼人,你應該如道。”
金碧漪沉下了面,說道:“他是什麼人的兒子,和我有何相干?”
江上雲道:“本來是毫沒相干,假如你和他並不相識的話!”
金碧漪不由得氣了起來,說道:“師兄,你既苦苦的要套取我的口供,那我也不妨老實告訴你!
我和楊華不僅相識,而且,我知道他的來歷,比你知道得更加清楚!”
江上雲怔了一怔道:“那你還要把他當作朋友?”
金碧漪道:“我喜歡和誰交朋友就和誰交朋友,用不著你管!”
江上雲道:“你既然知道他的來歷,話就不能這樣說了。
他是楊牧的兒子呀!”
“他不是楊牧的兒子!”
金碧漪終於冷冷地說了出來。
江上雲不由得為之一愕,說道:“他不是楊牧的兒子是誰的兒子?”
臉上擺出一副分明不肯相信的神氣。
金碧漪道:“別人的私事,我可不能告訴你。
雖然你是我的師兄。”
江上雲驚疑不定,心想:“莫非師妹喝了那小子的迷湯,雖然知道他的來歷,還要說假話替他辯護。”
當下說道:“師妹,不是我愛管閒事,但茲事體大,不能不管。
你想想看,如果給一個騙子混到俠義道中,將有多大禍患?楊華是揚牧的兒子,我和你的哥哥已經查得清清楚楚,決不會假!
你的哥哥現在正是往柴達木去告訴冷、蕭兩位頭領;我怕你上當,就來這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