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聲中,暗器已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孟華不慌不忙,長劍揮了一道圓弧,只聽得一片斷金戛玉之聲,灑下了滿空的金屬破片。
原來辛七娘發出的暗器,是她十隻指頭上都有套著的指環,這十枚指環也都是用藥水淬鍊過的毒指環。
孟華快劍一招,便即把十枚毒指環削成片片、饒是辛七娘見多識廣,也未曾見過這樣厲害的劍法,不覺給他嚇得呆了一呆。
孟華給她的暗器一阻,卻也給她追上了。
孟華喝道:“你再追來,我先斃了你!”
辛七娘冷笑道:“你縱然能夠把她搶走,得不到我的解藥,也休想救得了她!”
孟華霍然一省:“不錯,漪妹本領不差,給她挾制得動彈不得,這毒婦當然是在她身上下了毒了。”
倏地回身,反向辛七娘撲去。
辛七娘喝道:“好小子,來找死吧!”
手中已是多了一個竹筒,一按機刮,竹筒裡噴出一股毒液。
孟華焉能讓毒液噴著,但也只能倒縱避開了。
那股毒液灑在他的身邊,腥臭的氣味令得他幾乎有窒息之感。
孟華大怒,脫下外衣,揮舞成風,喝道:“大不了中你的毒,不給解藥,你也休想活命!”
正要和辛七娘硬拼,忽地一股寒朝卷地而來,原來是陽繼孟趕到來幫辛七娘。
“我道是誰,原來是丹丘生那個小徒弟。
哼,你這小輩也敢猖狂。”
陽繼孟冷笑喝道。
陽繼孟的修羅陰煞功比起四年前在石林之時又已進了一重,但孟華的內功更是今非昔比,陽繼孟的修羅陰煞功想要傷他是決計不能的了。
不過,在他全力發揮之下,孟華也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孟華冷笑道:“我正要找你算帳!”
劍光電轉,似左似右,飄忽之極,辛、陽二人都覺得那明晃晃的劍尖似的是朝著自己的要害刺來。
辛七娘驚弓之鳥,嚇得連忙倒縱出去。
她怕誤傷了陽繼孟,喂毒暗器不敢輕發。
眨眼之間,陽繼孟已是接連遭遇了幾次險招,又驚又妒,心裡想道:“這小子一定是得到了張丹楓在石林留下的劍法了。
我的修羅陰煞功也克不住,只怕是難以討得便宜了。”
想叫海蘭察上來幫忙,又怕太失面子。
只好把修羅陰煞功全力發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孟華自恃可以勝他,但也不是二招兩式所能了結,何況還有一個辛七娘在旁,稍一不慎,可能還有中毒的危險。
他記掛金碧漪的安危、心裡想道:“解藥一時難取,先救了漪妹再說!”
於是唰唰唰連環三劍,殺得田繼孟手忙腳亂,立即便從缺口衝出。
辛、陽二人驚魂未走,哪敢去追?
滾下山坡的聲音早已聽不見了,孟華的心上好像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落,不知金碧漪究竟是死是生,一面跑一面反覆叫道:“漪妹,你聽得見我麼?你怎樣了?”
忽聽得有個柔弱的聲音隨風傳來:“孟大哥,當真是你麼?我在這裡,你趕快來!”
聲音雖然微弱,孟華已是聽得清清楚楚,確實是金碧漪的聲音了!
孟華大喜如狂,連忙向聲音來處飛跑而去,大聲叫道:“漪妹,你沒事麼?”
金碧漪的聲音,隨風飄來:“沒事,只是我還不能走動。”
孟華如今已經算得是武學的大行家,一聽金碧漪的聲音,便知她只是使不出氣力,以致聲音微弱,卻並非受了內傷。
登時放下了心上一塊石頭。
原來辛七娘是曾點了金碧漪的穴道,但她那一擲用的卻是一股巧勁,就像把人輕輕提起又輕輕放下來似的,金碧漪不過是順著斜坡之勢滾下去而已,並沒因她這一擲而摔傷。
滾了一段路程,勢道漸弱,被高逾人頭的一叢茅草一阻,下跌之勢,便停止了。
不過她雖然沒有摔傷,身上本來就著了的毒卻是無法化解。
辛七娘給她下的毒名為“酥骨散”
這藥倒無性命之憂,但中了此毒,七天之內,筋疲骨軟,就像癱瘓了的病人一般,而且倘若過了七天,未得解藥,那就要永遠變成殘廢了。
要知辛七娘雖然是說天不怕地不怕,其實對金碧漪的父親,武林中公認為天下第一劍客的金逐流還頗為忌憚的,是以她只能用這個法子挾制金碧漪作為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