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燒灼的視線，蘇昔年有些不自在。

但下一秒，她就抬起頭來努力迎上，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略顯妖冶的笑，“可不是嘛，不然怎麼有冤家路窄這個詞？”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上，然後，便是一片電光火石的碰撞！

那看不見的空間中，兩人的目光恐怕跟高人過招一樣，已經廝殺了千百回。

最後還是白盈盈看不過去，伸出手拽了拽陸北城的衣袖，低聲道：“北城，我們接著看吧，別因為不速之客而影響了心情。”

“嗯。”陸北城別開目光應了一聲。

然後，白盈盈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帶著他錯開蘇昔年的方向，拐到別處去繼續參觀。

可許白卻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白盈盈，他對白盈盈的目的，實在是太好奇了！

“白小姐不覺得這畫家的畫風，跟某一位故人的十分相似嗎？”許白的音量適中，正好是四個人都能聽清楚的程度，“不知你看著它們，會不會勾起某些前塵往事的記憶呢？”

白盈盈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她猛地回頭，看向許白，眼神裡是一片火辣辣的怨毒！

但眨眼間，她就已經恢復了尋常的神色，彷彿剛才那一個回眸中的毒辣，只是錯覺。她柔聲開口：“故人？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畫家。我平時的確是喜歡看畫，想不到顧先生連這個都瞭解。”

許白低笑一聲，“我瞭解的，恐怕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說完，他見自己目的已經達到，於是轉身帶著蘇昔年離開。

許白剛才那話，其實就只是想試探一下白盈盈罷了。因為蘇昔年和陸南城的相處並不多，對畫作的瞭解也不深厚，所以唯有自小對畫有研究，並且深愛著陸南城的白盈盈也覺得像，那這個畫家的畫風，才真正的是像了陸南城。

等到兩人離開了白盈盈和陸北城的視線，蘇昔年才忽然停了下來。

她嘆氣，拉著陸南城到中間的沙發區坐下，輕輕說道：“其實，我決定退出了。”

許白一愣。

蘇昔年轉過臉認真的看向許白，“真的很謝謝你，為我調查了那麼多，但這場戰爭，我準備退出了。白盈盈勢力太大，我鬥不過，也無能為力。她有家世背景，有錢有權，還有陸北城堅定不移的愛……我到底拿什麼在跟她鬥爭。這不是不自量力，是什麼？”

“蘇昔年……”

“我知道你查的也很辛苦，不如，我們都停下來吧。”蘇昔年咬了咬下唇，“其實我知道，你幫我，只不過是因為當初那件事……現在你給我的恩，真的足夠抵消當時了，以後，你就無需想著回報什麼了。”

許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還是頭一次，因為別人的幾句話，而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萬萬沒想到，看起來已經陷入了仇恨無法思考的蘇昔年，竟然早已將一切看得透徹！

的確，他幫蘇昔年，本身就不是因為什麼單純的舊情誼，或者是同情。他自然也不是什麼樂於助人的大白，而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