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現在有點慌,他看到了原來的主人。那個主人只是瞟了他一眼,他不確定主人是否認出了他。他匆匆返回軍營,心神不安。“不對,不能叫主人,萬山國沒有奴隸,他就是他,一個普通的貴族。何況,我現在是武夫,是星火軍,我不怕他。”
大虎是中州一個小貴族家的奴隸,他的正式名稱應該是“家生子”,也就是他的父母都是爵爺家的奴僕,因此,他天生就是爵爺的奴僕。按理說,他這樣的奴僕過得也不錯,起碼比很多平民的日子都要好。他們由主人家供吃供穿,能吃飽飯,有一身還算不錯的衣服,最關鍵的是,不用交那些亂七八糟、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租賦。
可是,誰讓他不懂高低貴賤呢?第一次見到爵爺美若天仙的女兒,他驚歎於貴女的美貌,忘記了回話的時候不能直視貴女的眼睛,被貴女認為是不敬,捱了一頓鞭子。打就打吧,養幾天,傷就好了,也沒什麼。可是,大虎在上廁所的時候卻聽到爵爺管家的兒子跟旁人說,貴女很討厭他,讓管家在他傷好之後,把他閹了,送到爵爺的主君家中做宦者。大虎聽了,胯下一涼,挨鞭子他能忍受,可是,胯下挨一刀,他可不能接受。
於是,大虎逃亡。他也不知道往哪裡跑,就一直向南。他聽說南邊是妖族的地盤,人族不敢過去,就想跑到妖族的地盤躲藏起來。結果,他一頭扎進了霍山,成了霍山千萬流民大軍中的一員。
江柳建立星火軍之後,他加入了星火軍,成功修煉了武道,雖然只有一境。現在他成了星火軍的一個什長。不過,他還是有些害怕回到中州,所以,在他被安排到中州湟水將軍手下的時候,他找關係,調到了揚州駐軍。可是,千算萬算,還是沒想到在距離中州數十萬裡之遙的揚州金山國碰到了原來的主人,那位爵爺。
中州新安國子爵苟夕回到客棧之後,坐定凝思,他總覺得今天在集市上偶然見到的那個人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過了良久,憑藉金丹境修士的超人記憶,他終於想起,此人是家中逃跑的一個家生子,叫什麼名字卻沒有印象了。他應該是得罪了女兒,被打了一頓鞭子,就跑了。唉!不去管他了,一個奴隸而已。
苟爵爺到揚州是為自己的主君購買貨物,明年是主君的千年整壽,要提前做好準備。作為主君最信任手下,這樣的重任苟爵爺當仁不讓。採購任務重要,沒必要為了一個逃奴耽誤正事。
此時,女兒帶著幾個婢女,大包小包地購物回來。苟爵爺就把這件事當作閒事跟女兒說了一下。這位貴女卻對這件事記憶猶新,因為在她看來,自己的氣還沒出,這個卑賤的奴隸就敢跑掉,豈不是讓自己丟了面子?
第二天,貴女帶著護衛來到苟爵爺所說的集市,等了一整天,也沒有看到那個逃奴。
大虎在軍營中老老實實地待了一個月,他覺得苟爵爺即使有什麼事情,也應該辦完了。他上次到集市,要購買兩柄短斧。星火軍有制式武器,但是,每位士卒會根據自己的特長和偏好,購買一兩件隨身的趁手武器作為補充。大虎擅長投擲飛斧,因此,他要買幾柄備用。因為見到苟爵爺,他在驚慌中沒有買斧頭就跑回軍營。今天,他還得去集市把斧頭買回來。
大虎來到集市,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沒有看到苟爵爺的身影,他放下心來。來到武器工坊,安心地挑選短斧。
就在街角酒樓二樓,一位衣著華貴的美麗女子盯著武器工坊的門口,目光中似有怒氣。在她的身邊站立一人,身穿白色法袍,面容年輕俊美,明明是一個練氣士,但更像一個公子哥。
“就是他,他叫大虎。”女子說。
“為了這麼一個賤奴,師妹何必動氣?等他出來,找個僻靜地方,我料理了他。”公子哥說。
“不,不殺他,葉師兄,活捉他,我要閹了他,送入主君府中。”事過多年,不知女子為何仍如此氣憤?也許在她看來,我要懲罰你,你就老老實實地受罰,你敢逃跑,才是對我的侮辱。
“好,小事情。”公子哥微微一笑。他是中州葉氏旁支的旁支的旁支,說起來,只是頂著一個姓氏而已。他和這位苟貴女曾經同在一個宗門修煉數年,所以才以師兄師妹相稱。他想翻身,只有吃軟飯,這次苟爵爺帶著女兒到揚州採購,他也跟了過來幫忙。吃軟飯,就得幫人幹活,提供情緒價值,包括出氣。何況,只是對付一個凡人逃奴,對於他一個金丹境修士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他沒有想過,只是對付一個凡人,師妹何必讓他出手?師妹修為不高,也是築基境修士。
這位苟貴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