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趙元奴翻身倒在一側,粉面含春,眼波流轉。
一旁的李繼眯著眼睛,湊在其耳邊輕聲言道:“明日,你幾時再來?”
趙元奴聞言,嬌軀猛地一震,如遭雷擊一般,“啊”的一聲驚撥出口。
隨即,她柳眉倒豎,嬌顏含怒,抬起玉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李繼臉上。
那清脆的巴掌聲在屋中迴盪,彷彿一記重錘,敲碎了方才的旖旎。
趙元奴羞憤交加,慌忙穿好衣服,如一隻受驚的小鹿般,匆匆跑出門外。
李繼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腦袋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
他捂著臉,呆坐在那裡,心中滿是驚愕與不解。“鬧,鬧哪樣?提上褲子不認人麼?”
恰在此時,青梅聞聲匆匆而至。但見她滿臉焦灼,目光甫一觸及李繼,便瞬間捂著臉驚叫起來:“啊~~小,小郎君為何,一絲不掛?”
李繼尷尬萬分,臉上勉力擠出一絲苦笑,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衫,口中連聲道:“實乃……實乃燥熱難耐,故而透透氣罷了。”
“青梅,我忽覺容光煥發,身子也極為爽利,你去為我尋一身乾淨衣衫來,我欲出去走走。”
青梅滿臉緋紅,捂著眼睛,腳步匆匆道:“好,郎君且稍候,小奴這就去為您取來。”言罷,便摸索著轉身出門。
李繼掀開被子,滿心狐疑地望著自己,暗自思忖:“怪哉,先前虛弱至極,大聲說話都覺腦袋嗡嗡作響,為何與那趙元奴一番交集後,竟覺精神百倍?”
不多時,青梅單手託著衣衫,捂著眼睛走進來,輕聲道:“小郎君,衣衫給您放在桌上了,小奴在門外候著。”
李繼應了一聲,旋即走到桌前整理起衣服。
片刻之後,李繼推門而出。青梅瞪大雙眼,不禁讚歎道:“小……小郎君果然一表人才,若那潘安再世,怕也不過如此。”
李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微笑,道:“你家小姐在何處?且為我帶路。”
青梅微微一怔,隨即斂衽一禮,道:“小郎君且隨我來。”說著,便蓮步輕移,在前引路。
李繼緊隨其後,目光四處掃視。只見這庭院之中,花木繁茂,清幽雅緻。心中不禁暗贊:“這李師師的居所,當真別有一番韻味。”
行不多時,來到一處樓閣之前。青梅停下腳步,輕聲道:“小姐正在樓上撫琴。”李繼微微點頭,抬步便要上樓。
青梅忙道:“小郎君稍待,容小奴先去稟報小姐。”言罷,便匆匆上樓而去。
片刻之後,青梅下樓,道:“小姐有請小郎君。”李繼深吸一口氣,穩步上樓。
只見李師師端坐於琴前,一襲淡綠長裙,宛如仙子下凡。她抬眸望向李繼,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李繼拱手一禮,道:“見過小姐。”
李師師美眸流轉,細細端詳半晌,心中暗自感嘆:此人已不似方才那般病懨懨之態,頭腦似也清醒許多。如今這般模樣,倒著實惹人憐愛。
思及此處,朱唇輕啟:“小官人,不知你今後有何打算?”
李繼眸光一閃,心中暗道:這莫不是在試探於我?哼,如此傾城佳人在側,天下間哪個痴傻之人會捨得棄之不顧?
遂癟嘴答道:“我在此處無親無故,實不知該何去何從。”
李師師笑靨如花,心中暗道:雖不知此人真實想法,但依他所言,應是不打算離去了。
且讓我與他共處幾日,若他真能合我意,我便將自己託付於他。
旋即緩緩起身,輕言道:“既如此,那你便留在我這樊樓,做個保兒如何?”
李繼心中一凜:保兒?說的好聽,竟是讓我做個龜奴?哼,絕無可能。待我慢慢趨近她,定要讓她為我謀個大官做做。
心中雖這般想,臉上卻絲毫未表露出來:“但憑小姐差遣,李繼無有不從。”
正在此時,一名下人神色慌張,匆匆前來稟報:“小姐,趙大官人到了!”
李師師臉色陡變,原本那淡然如水的面龐瞬間被驚慌所佔據:“他又來了?速速在前帶路!”
言罷,她再顧不得其他,急切地跟著下人快步走向後堂。
李繼眉頭緊鎖,低聲自語道:“趙大官人?莫非是當今聖……”
一旁的青梅趕忙拉住李繼的衣袖,壓低聲音急切說道:“小郎君,萬萬不可聲張,否則腦袋可就不保了!”
李繼冷哼一聲,應道:“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