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夔門之後,大江之上就是排教的天下。
說起排教,其實也是生活所迫,放排的工人們要對抗的不僅僅是江水的天威,還有各種險灘暗礁旋渦,甚至還有水寇,除此之外,最大的威脅還是來自各種山精水怪,所以才有了抱團取暖的舉動,也就有了組織——有了組織,自然就會招攬法師,只是真正的修道者卻很少有能看上一群窮苦人供奉的時候,所以出現在排教中的一開始不是巫婆神漢,就是一些修道不成卻又掌握了些許法術的道門弟子。
雖說這些人不成氣候,可是架不住排教形成之後,可謂是順應天時、人和,所以慢慢地也就形成了排教獨有的法術體系,儘管這些法術大多是來源於天師道等南方道門的請神和符籙體系。不過秉持著實用第一的方針,也吸收了不少巫咒手段等等唄道門正宗列為邪門的功法,雖然一樣不如正宗之列,但也算是正道中的旁門。
畢真真二女來到縣城之外,雖然用面紗掩去了本來面目,但窈窕的身段一樣引起了當地登徒子的覬覦,尤其是當地頗有名聲的一位排教長老家中子侄的覬覦。
排教雖然是旁門,但總歸還能稱為正道,最主要的就是要照顧到廣大以放排為生的窮苦人民的生計,但同樣也避免不了教門中有渣滓的出現。尤其是眼前這位攔住畢真真二女的二世祖,就是渣滓中的一員。
這個渣滓姓仇,名世祿,名字很好,人長得也算是英俊,尤其是頭上一頂青色的書生巾上邊還鑲嵌著一顆指肚大小的明珠,手中一柄摺扇,就更顯得少年瀟灑了。只不過幾乎所有縣城裡的人,都知道這位可是一個色中餓鬼一樣的玩意兒,只要這廝出街,滿縣城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都會躲藏起來,免得被這廝看到,遭了毒手。
只是今天,畢真真二女顯然是不知道仇世祿的來歷,見到這個英俊小生,說話又是和藹可親,也就“放心大膽”的向其請教縣中最好的酒樓在哪裡。就看仇世祿滿心歡喜地介紹酒樓位置之後,還要親自帶領兩女前往,而一旁的褐衣百姓以為又會有兩個無辜又無知的小姑娘要遭了毒手的時候,殊不知花奇已經在暗暗皺眉。
沒別的,每當花奇看到畢真真在面對自己都討厭的人大獻殷勤的時候,嘴角眉梢都是一副含羞帶俏的模樣,就知道美魔女心裡一定是殺機大盛,而且這種樣子持續的越長久,心中的殺機也就越旺盛,而那個人也必定死的更慘——這可是畢真真的習慣,以前在幻波池洞府修煉的時候,還有在白犀潭修煉的時候,二女可是沒少因為畢真真這個緣故而受到多次懲治。
要說畢真真多少也會改變一點吧?其實不僅沒有改,反而變本加厲了,這一次二女出走,也不是因為其他,而是韓仙子過去的朋友前來求藥,卻被二女,嗯,準確說是被畢真真趕走,然後那人想要直接面見韓仙子,為此還請了兩位朋友一起來說清,結果被二女假傳聖旨,在守洞靈獸的配合下,將那三位散仙打跑了,最重要的是,不僅是將那三人打跑,還將其中二人重傷!知道事情久了終會暴露,而自己二人也少不了再受一番懲罰,故而索性趁著韓仙子並未出關,先跑出去散心了。
換句話說,反正是要被懲罰的,索性二女就打算隨心所欲一些,反正蝨子多了不咬啊。而眼前這個不知進退的傢伙,自然就成了畢真真遷怒的物件,其中的好處就是找到了一個合理出手的機會!
在仇世祿的引領下,在酒樓夥計憐憫的眼神裡,畢真真二女走上酒樓三樓靠窗的位置座下,然後仇世祿就被無視了,因為那只是一張只有兩個座位的桌子,而且很明顯的二女也不希望有第三個人打擾。可是仇世祿獻了那麼多的殷勤,又怎麼可能放棄一親芳澤的機會,沒有第三個座位,這位小爺字還不會搬一隻椅子過去嗎?
然後順理成章的,畢真真就翻臉了,當頭就是一句話:“跑腿的,誰讓你過來的?”
在本縣叔叔老大,自己老二慣了的仇世祿立刻就惱了:這小娘皮實在太可氣了,竟然把本少爺如此玉樹臨風的富貴人物當做跑腿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於是仇世祿昂首挺胸地湊了過去:“小娘子,你可知道本公子的叔叔可是仙人,跟著本公子又有什麼不好?”
“嘁!就你這種窮鄉僻壤出來的紈絝癟三,還敢自稱本公子?還有個仙人的叔叔?看你這球樣,你叔叔也敢稱仙人,莫不得辱沒了仙人這個名詞!”這一回說話的可是花奇,別看花奇總是一副畢真真小跟班的樣子,可是此女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嘴裡也是一樣的惡毒。
仇世祿一聽二女連帶自己的叔叔也不放在眼裡,知道不是遇到刺頭,就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