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是轉身走了,可是法濟和法惠可都是數十年前就在反隋大軍中廝混的人物,對於當年李玄霸的故事可謂是記憶猶新,如今聽到李玄霸這一聲嘆氣,立刻想起了當年聽自家袍澤說過的一個故事,那也是關於李玄霸的。當年李玄霸一對擂鼓甕金錘橫掃無數反王,手下幾無十合之敵,甚至往往一上來連能接下來一錘的都沒有,就會發出這種嘆息,好像是十分沒意思一樣,如今時隔數十年,又見到了類似的情形,,如何不讓二人聯想起當年來?
看著李玄霸依舊瘦小的身形,與傳說中的大唐開國親王衛王生前的形象幾乎重合到了一起,兩人對視一眼,不禁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泛起了一個念頭:娘啊,莫不是當年的這位衛王沒死,而是出家修道去了?我二人剛才是要把衛王砍了嗎?我擦,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不用人家親自出手,朝廷也會把我這天台寺拆了啊!
二人不敢怠慢,圍住了林曉,一個勁兒地打躬作揖,為的只是一件事,就是請長老和小道童留在寺裡多住幾天,也讓二人儘儘孝心。
林曉被二人說的是哭笑不得,心道,你是佛門,我是道家,咱們兩家之間何來盡孝心一檔子事情,可是林曉又不好真的一走了之,這裡畢竟是通衢大道,有無數往來的行商經過,雖然滅了天台寺的面子,可是要是擺脫這二人就得飛走,還不如不顯露仙蹟,夜裡從天台寺再離開呢。不過看二人這德行,與自己說著話,倒是眼睛有九成放在李玄霸身上,估計也是認出了李玄霸的身份,既如此,索性先答應了再說,而且要是有了這兩人的幫忙,自己首要尋找的目標溫良玉,倒也是比較方便帶走了。
溫良玉此時在林曉推算中不過才六歲,正好是生在天台山附近的州縣,距離天台寺也不過五百餘里,以天台寺的名聲,足以使得溫良玉家中相信林曉不是人販子了!
別看溫良玉出生並不是一般的小戶人家,乃父也是飽讀詩書的才子,在本地也是小有名氣的讀書人,並且在臨海縣擔任了主簿一職,也算是小有成就。只不過即使是出身官宦家庭,以這個時代而言,依舊算不上什麼安全的社會來說,不少人販子集團都在四處蒐集天生麗質的女童,專門為了送進豪門,所以難免就會有人將目光盯上遠離長安的江南。而溫父又是官吏,自然對此也是十分了解,面對突兀其來的道人,又是以收徒為名義,起了疑心,甚至招來衙役甚至府軍都是正常。
不過要是有了在附近聲名顯赫的天台寺的主持僧人作為保證,這個事情可就是不會有什麼阻礙了,再說了,林曉也不打算立刻將女娃兒帶走,畢竟此時溫良玉還小,當年林曉照顧李玄霸就沒少吃苦頭,如今要是再來一次,林曉可是不願再幹了,還不如讓溫良玉留在溫父膝下,一邊可以盡孝,一邊還能得到照顧。而且臨海縣距離林曉的天台山洞府也不遠,只要溫良玉能入門,往返家中和洞府也不過就是一日一個來回。
以林曉的推演,現在還不過是一個女童,沒有半點法力,就連夙慧都沒有覺醒的溫良玉小姑娘當然很輕鬆地被推演出來了,隨後林曉就讓法惠大和尚陪著前往臨海縣收徒。
要說這法惠也的確無愧是能在天台山一帶橫行無忌的人物,偏偏又比較能約束自己,大約是因為經過了隋末亂世吧,所以在天台山以東竟然還有極好的名聲。這一次出行,當然不可能讓眾多的武僧同行,別看眾武僧也是身強體健,能夠日行兩百里,可是蜀山世界地域廣大,臨海縣距離天台寺所在的天台縣足有五百餘里,可就不是那些武僧一日之間可以到達的了。
無奈之下,法惠只好讓林曉拎著一起出發,至於李玄霸,現如今轉換了功法之後,也是能駕雲行走的高人,雖然獨自駕雲速度不快,可是有了林曉牽引,卻是一點不費力,不像法惠,雖然也是修行了道書上的功法,卻依舊連入門都沒有,僅僅是比那些武僧要強上許多,仍然只能算是凡人。林曉要是帶著法惠,也是一個麻煩——單單飛遁起來,倒是不算費力,只是法惠根本經不起飛遁時候罡風的衝擊,還需要林曉用寶光或者法力護住。
法惠又不是林曉什麼人,雖然也有向道之心,但資質稟賦實在太差,換了法濟還差不多有些提攜的可能,而法惠還真是沒有機會。不過天道無私,只要法惠向道之心不改,終有一天能積數世功德換取入道的那一天。
這一日午後,林曉帶著李玄霸拎著法惠,出現在了臨海縣外十餘里的一座小山上,這裡林木茂盛,倒也不虞普通人發現,也省得麻煩。以法惠的本事,這十餘里的距離還是不在話下的,要不然也不能僅僅半個多時辰,就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