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放，原本昏黃的天宇變得湛藍，似乎千百年不變的陰暗昏沉，一掃而空。一身火紅的老魔自遠處的殿宇中飛到林曉面前，伸手肅客，這一回，老魔再沒有了一點猶疑，十分的鄭重，看來是林曉適才的表現得到了老魔的尊重。

仙魔世界，歸根結底，還是要以實力作為根基，實力不足，就算是出身道魔兩脈最大的傳承，也得不到別人對你本身的尊敬，因為一旦背後的師長涅槃，沒有成長起來的弟子，就只有被人欺壓的份，甚至可能被人殺了奪去法寶道書。

以老魔的眼力，能不被自己黑地獄魔法動搖的道門傳人只有此界最頂尖的一批，其他的還真不放在老魔眼力，甚至就連那些頂尖的正道高手，也不過就是略有忌憚。老魔之所以不肆意荼毒世間，怕的只有一個天譴，就如同天淫教主查雙影一樣，試問樗散子和合沙道人、太元散人集合了其他六七個道門頂尖天仙高手圍毆，又能奈何查老魔如何？

只不過與查老魔不類，查老魔是一味地懟天懟地，方有天誅到來，最後爭不過天誅之威，一絲殘魂都沒有留下，但也算是全始全終；而這位呢，身為魔門第一人，卻就修功德，甚至比一些道門正宗傳人的功德還要濃郁，別說天誅，就連天劫都找不上。但同樣，老魔對於正道高手，也是十分的忌憚——打殺了可是大削功德，非是老魔所求；但是對於邪魔高手，卻不一樣，老魔的手可是足夠的狠辣，當年被老魔囚禁在石神宮的那些就是明證。

正因如此，別看老魔與辛如玉叫陣，和瘋和尚約鬥，但是就從欣然營運林曉體驗黑地獄魔法，並且主動終止，就能看出，與其說老魔是魔門高手，還不如說是誤入魔門的正道大能。只不過，別看老魔此前以《血神經》下冊將紅花的本命神魔封印，但實際上並沒有徹底解決問題，魔門血誓可不是白髮的，就算是被封印了，只要紅花的誓言一日未完成，著本命神魔的反噬就一日不會消失，所以鄧隱是別想跑了。

這就是老魔放縱紅花的由來——老魔一臉頹然地看著林曉和辛如玉說道：“老夫也有苦衷啊。”

林曉心中冷笑，一點也不留情面（反正未來也成不了朋友，還必須犧牲鄧隱，這可不是林曉希望的結果，太清一脈何須犧牲弟子的未來呢？就算樗散子等三個與老魔這一脈的魔門中間有其他交易，也是一樣。心裡不舒服，難免就會口出惡言。）

“老魔，貧道也不願與你打哈哈。實話說吧，你說你馬上就會坐化，但是貧道可真是不信你就此放棄人間的一切，以你一身的功德來說，就算坐化後神歸魔界，你也是魔界中的異類，貧道不信你不知道，所以貧道估計你是打算藉助你這石神宮另開一個小界，然後躲在其中吧？”

林曉的話一點都沒錯，辛如玉原來也有類似的感覺，只不過並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情況，林曉一說，也反應了過來，的確，就是進了玉石牌坊之前的那一種渾身上下微微一虛的感覺之後，就如同換了一個世界一樣，只是之前之後均是一樣的昏暗陰沉，所以才誤導了人的感官。

明白了這個道理，辛如玉對於老魔也有些佩服，就是這種分割、穿越兩界的手段，辛如玉自己就自愧不如。

林曉倒是無所謂，要知道老魔要是沒有這種兩界分割的手段，未來還談什麼開闢一個小世界，躲在裡面稱尊做祖呢。反正看老魔的表情，和說出來的紅花的情況，就知道，未來傳說的鐵城山老魔，就是此老披了一個馬甲，換了一個名號而已。

而且老魔也是不甘寂寞，未來換了馬甲之後，雖然沒有再出來作惡，但是卻沒少將魔法外傳，鴆盤婆與趙長素掰了之後，就遇到了鐵城山的一位前輩魔門老祖，每七百二十年一次開關，結果得傳了一部魔經，修煉了九子母陰魔等等魔法，估摸著就是老魔換了馬甲之後的作為。

不過要是按照老魔此前和長眉相遇時候的說法，老魔只此一女，而且此女也是從未作惡，並且希望老魔用《血神經》將本命神魔封印消滅，那麼為什麼後來紅花還會使用那麼兇狠的手段呢？難道不是老魔消滅紅花的本命神魔期間，出了神魔問題呢？

對於林曉的懷疑，老魔臉上終於顯出了遲疑。

林曉也不發話，只是靜靜地等在一邊，時不時地就端起老魔預備的仙釀，啜飲上一口，顯得十分的自在悠閒。辛如玉看著林曉的樣子，對這個來歷不明的道人也是既好奇又佩服，不管怎麼說，辛如玉面對老魔可沒有林曉那麼安然，多少也是有些束手束腳，當然了要是兩人當真動起手，辛如玉一點也不會遲疑——與陳紫芹一樣，兩個人再加上伽因，都是那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