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與慧可在巖壁下暢談了三天三夜,辛如玉也在松樹下參悟貝葉佛經三天三夜。
這一日傍晚,夕陽西下,巖壁拉出了一片長長的陰影,看著天上的白雲在夕陽下彷彿鑲嵌了一道金色的花邊,林曉慵懶地半躺半臥依靠著一塊平整的岩石上,·舉著換了不知道第幾次茶葉的陶杯,對慧可說道:“和尚,估摸著辛道友參悟佛經已經差不多了,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慧可這三天與林曉東扯西聊的,天上地下、鄉佬神佛無所不談,可謂絞盡腦汁,尤其是林曉從來沒有個性準譜,上一句聊的還是山水,下一句就變成了神魔妖怪,實在是有些應接不暇,可是為了度化辛如玉的大業,不讓林曉搗亂,慧可只能忍耐,此時已經快承受不住林曉的喋喋不休的胡言亂語的轟炸了。待得林曉提議去看辛如玉,本應立刻點頭同意,不過此前林曉一驚一乍的表現,實在是令慧可大師頭疼,對於林曉的每一句話都要多想一下,免得掉進林曉挖出來的大坑中去。
就這麼略一遲疑,林曉就又說了一句:“要不咱們再打一個賭,就賭辛道友能不能再這三天內將你那部佛經悟透如何?要是貧道贏了,和尚答應貧道一個條件,要是貧道輸了,貧道答應和尚一個條件。如何?”
慧可大師心道,就知道你還有么蛾子,幸虧沒有立刻答應,“和尚不賭。辛施主能不能悟道是辛施主的事情,與和尚無關。此事不能賭。”
“和尚太過無趣。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難道貧道還能讓大師去做什麼大師做不到的事情嗎?這也太小看貧道了吧?”
“阿彌陀佛。”和尚不說話了,一臉的“和你說話太累”的表情。
林曉無語,這和尚怎麼就這麼軸呢,怎麼勾都不上套,只能直接乾脆點了,省的和尚總以為某家有什麼陰謀詭計,想我林某好歹也是太清嫡傳,能把你怎麼樣呢。
“這樣吧,和尚。你也別總是對貧道心中戒備,貧道聽說當年達摩老祖臨去之時,要將自家的煉魔至寶南明離火劍化解而去,但是歸一禪師捨不得,因而達摩祖師將寶劍予了歸一禪師,到現在歸一禪師雖然禪功大成,卻遲遲不能解化,大半是因為這一柄仙劍,所以,貧道想了,歸一禪師要想解化,估計還是要將這柄仙劍捨去,那麼不如大師替貧道與歸一禪師商量一番,只要禪師真心舍劍,又是打算將此劍舍予道家,那就不如舍予貧道後輩,大師你看如何?”
到了現在,慧可大師才明白林曉的心思,感情在這裡繞了三天三夜,最終的目的卻是在達摩老祖的那柄仙劍上,不過也的確是如同林曉所說,這柄仙劍的前因後果都明明白白,儘管自家師弟現在還沒有舍劍的心思,可是一歸一禪師的佛法修行成就,遲早會明白老祖當年所說的道理,那麼舍掉此劍,就是師弟未來必然的選擇。既然是必然的選擇,那麼舍給林曉所說的後輩,自無不可,林曉並未給慧可大師的正經事搗亂,也可以算是一個人情,為此與師弟說項一二,也不違背原則。
“既如此,和尚當可為先生分憂。”
“哈哈,”林曉用手點點和尚,“就這麼個舉手之勞,也要記上個人情,和尚可真是一點虧也不吃啊。”
“彼此,彼此。”慧可大師這三天雖然被林曉搞得十分頭疼,但是此前沒有說開之前,大家鬥智,自然無話可說,但也是對林曉的性情瞭解了不少,知道林曉對於禪宗並沒有敵意——這個時代中,佛道兩脈之間的衝突,並不比正魔兩道之間的敵意衝突小到哪裡去,甚至在中原王朝的朝廷當中,爭鬥更為兇狠。
連年的營造宮室、修建屯糧的大倉,還有開掘運河,征討遼東,已經幾乎耗盡了大隋帝國的國庫,不少有道門背景的世家豪族官員就紛紛上書,要求皇帝陛下對江南的大量寺院動手,因為這些寺院不僅隱匿佔據了大量的人力(不交稅的人口,就是隱匿人口),而且還佔有了大量的良田,積攢下了無數金銀珠寶,弄得所有的大殿都金碧輝煌,眾多的佛像都是真金白銀,還在佛像肚子了填滿了珠寶玉石……
南方並不是隋皇起家的基本盤,所以一旦隋皇應允了這些北方世家大族出身官員所請,南方佛門就要面臨又一場“浩劫”。雖說當年達摩老祖在帝國南方也是屬於被歧視,被貶斥的物件,所以才北上嵩洛,在少室山落腳,所創禪宗也是與南方佛門宗派不和,但是畢竟是佛門弟子,多少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中土神州畢竟是以道門為尊,要想度化或者引導一個道門修士進入佛門,何其的艱難,尤其是像辛如玉這種旁門中的頂尖高手,就更加地困難了。所以在慧可大師看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