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們誰也沒吭聲,儘管身體很誠實地靠著門偷聽聲音,但就是默契的保持沉默。
三日後,季琛對卡點投餵時嫣上了癮,他不允許她自己吃,更規定她不能離開這間小屋。
時嫣跟他抗拒過,“能不能把窗戶開啟,我怕黑,空氣不流通也讓我難以呼吸。”
他沉默不語,按照這幾天行為,投餵完轉身就走。
她只好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一天還好,兩天就開始心煩意亂,三天已經呈現出精神渙散,意識不清,無聊到想,騙騙他吧。
告訴他,“我愛你,我永遠都不會跟你分手。”
這次季琛往返回來,他站在門口看著她,心中很是動容,眼神在空中交涉,是想進一步的訊號。
時嫣就對著他說出了這句話,見到明顯有用,眼神都亮了,趕緊乘勝追擊,張開柔軟雙臂。
“寶寶,我要抱抱。”
男人卻是退後一步,似是不敢相信眼前這是現實。
這些天裡,煎熬的不只一人,數次想放她走,卻又想折斷她的翅膀。
她翻身下床,隻身穿一件襯衫,稍微有點大動作就容易走光,站在地板上只能邊往下扯扯,邊走向他,樣子滑稽卻又有些渾然天成的魅力。
是女孩不自知的撩人心絃。
柔軟無骨般的纖纖玉指虛握他的五指,在他想要反握收緊前,她順著他的手臂,一路往上爬。
搭上他的肩,讓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姣好面容,然而她只是路過,抬手摟上他的後頸。
襯衫袖子往下滑,露出一雙好似細膩白玉的蓮藕臂,又如寒冬而至,點點梅花綻放開來。
剛剛還往下扯,現在就不管不顧。
季琛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他乾脆雙手插兜,閉上眼,裝作很嫌棄的模樣,“抱也抱了,滾下去。”
“呀~哥哥你這麼兇耳朵卻這麼紅,你女朋友知道嗎?”時嫣抬手揉上他的紅玉耳垂,玩得不亦樂乎。
握上她的手,拽掉。
季琛不是無動於衷,但只能如此,因為越是這樣越意味著她的決心,孤寂便佔據大腦。
時嫣不氣餒,輕哼一聲,湊到他耳邊撥出一口暖氣,“你敢不敢睜開眼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你女朋友有我好嗎?”
她還玩上癮了,季琛睜開眼,漆黑瞳仁裡滿是女孩的身影,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在隱忍。
“先開始的是你,先放手的還是你,時嫣,憑什麼都是你說了算?”
時嫣下巴抵住他的肩膀,神情恍惚再無剛剛的靈動可人,她的眼眸裡透出一股憂傷,嘴邊有著呼之欲出的一句話。
“我們……”
他打斷了她,“我們分手吧。”
季琛很想掐住她的脖子逼問她,憑什麼,可伸手卻變成了將她輕輕推開,然後在轉身時說出這句話。
就連眼角泛紅,想哭都不敢面對著心愛之人。
剛邁出門框一步,身後就傳來兩聲小跑,腰間圈上一雙蓮藕臂,十指相扣在前方如腰帶的金屬扣,卻沒有金屬的冰冷,就連指尖都泛著紅,讓人真他媽想藏起來。
時嫣把小臉貼在他的背上,感受最後的溫存。
“兩年,又或者三年,還是一輩子,我不知道,等我能還清債務的那一天,我會來找你。”
他倍感冰冷的身體有些回溫。
“呵,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等你一輩子?”
被偏愛的人就是有恃無恐,“就憑你能說出這句話,我就知道你會,且還是一輩子。”
季琛舌尖抵住上顎,拽開腰間的手,死活拽不開。
“鬆手,要滾趕緊滾,下一秒可就未必。”
時嫣總是能拿捏住他的死穴,不僅抱得更緊,還輕飄飄的允諾。
“我也會等你,一輩子。”
就這一句話,他兇猛的動作就這樣停住。
抱吧。
讓你抱,你就能說話算話,不會再騙我了吧。
——
晚夏多雨,來者皆是一身黑,胸前帶有白花胸針,奉上束束鮮花。
去也來也,獨兩人未動分毫。
江啟為其撐傘,看在眼裡痛在心中,但又不好明說,畢竟都是報應。
這一撐就是一天一夜,有人來勸,他都將其勸退。
墓園石碑前還要來一場人走茶涼,時嫣想,多麼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