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
這樣他死了會重來, 他死了重來意味著很多,就比如遲野會重新出現,時嫣也不會遺忘這段記憶。
這多好啊,再後來他可以掐著時嫣的脖子告訴她,“誰讓你不乖?”
“但沒關係,我允許你不乖。”
“只是後果啊,他會死我也會死,我們都死給你看,好不好啊老婆?”
或者之後,他也可以握著時嫣的手腕,讓她自己拿著這把沾染無數條遲野氣息的伸縮刀,對準只屬於他們二人專屬記憶中已經死去很多次,仍然不知自己會死很被動的遲野。
“老婆,你說這是第多少次了?”
“你怎麼搖頭?是不想還是想不起來了?”
“不想和想不起來都沒關係,我記得就好。我記得啊,這次該你了,你試試吧,我教你,你好好學,省得我以後再幫你,最好割完他的也來試試割我的,我比他要簡單一點,我不掙扎也不會露出害怕的神情給你負擔。”
老婆,看我多愛你啊。
最主要的是,不是衣服換了,還有……那個人影真嚇人。
時嫣察覺到左眼餘光裡站著個人,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回到了正常的時空,趕緊左手捂胸口,右手騰出來甩了遲野一巴掌。
“以後別來找我,我們不熟,不幫不借不給。”
她爬起來對上那人影冰冷的視線,他手中拿著的東西更沒人性。
遲鈍這點時間,遲野被扇歪的臉也看到了旁邊的人,嘲笑的話都到了嘴邊再觸及到對方手中東西的時候眼底笑意驟然冷卻,嘴邊也轉了個話鋒。
他看到時嫣朝著對方走去,還是個可能情緒失控收到刺激的人,“時嫣!別去!他手裡有……”
遲野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時嫣慢慢走到快步,再到奔跑撲進了對方的懷裡。
說好聽點是小蝴蝶找到了最喜歡的花朵,說不好聽就是飛蛾撲火。
只是他錯了,路燈下二人抱在一起,人家是夫妻,他是什麼,是一個路過要水的老熟人乞丐。
昔日用在別人身上的景象,被別人用在了他身上。
時嫣心下忐忑,面上倒是裝作不怕,先是撲進他懷裡攝取溫度,好吧,這衝鋒衣水分未乾。
更冷了,但她比較惜命能裝,“老公,老公~你抱抱我吧,你懷抱好溫暖,我好冷……”
只這一句話,只這懷裡多出來的小玩意兒,就足夠讓人從幻覺裡走出來,只是走出來還覺得有些可惜。
季琛冷著臉細瞧,“絲綢吊帶睡衣?秋天?外面?怎麼還沒凍死你?”
他嘴上這麼說,手裡拉下衝鋒衣拉鍊的速度可沒比語速慢多少,幾乎是一說完就把衣服罩在了時嫣肩頭。
所以,時嫣鬆了一口氣,她拿出手機,想給他看看錄音。
可衣服都沒了,何談手機呢?
她摸口袋卻摸到了絲綢布料,把自己都整沉默了,語氣擺爛還推了季琛一把,“凍死我算了,那樣你就能收穫一個冰棒老婆了。”
季琛算是明白了,二小姐是給個臺階就能爬到你頭上扒你頭髮,他無奈,“行,還想凍死我拉我墊背,看來你還凍不死,挺好。”
“你死不了,那他該死一死了。”他拿起她脖頸間的項鍊,指腹摸索著那上面的紅瑪瑙,而後湊近如耳鬢廝磨,實則是雙手繞到她頸後摘項鍊。
時嫣身體僵住,這才發現不僅這項鍊上的寶石是紅色,就連自己身上的吊帶睡衣都是。
真是把她往死裡整啊。
項鍊被摘下,下一秒她的唇上就覆蓋上了一片火熱,循序漸進,並無半點急切。
漸漸地她也動了情,雙手攀附上去,用這個吻來抵消剛才所經歷的生死大劫,還好他無意中,恰好,恰好能打破了那個空間。
季琛在她背後搞的小動作只有遲野親眼目睹,一刀一刀割在那紅瑪瑙石上,平靜而冷血,像是把刀抵住他喉嚨,掌握著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