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他善良得不可思議。
他馬上就要永遠地、徹底地消失了。
真令人激動。
“來了。”御天敵提醒一聲,把握槍的手藏到了背後。
星皇悄悄挪遠了些,換了個不會被這邊看見的死角蹲著。
榮格撐著帶有特殊防腐蝕塗料的傘在雨裡奔跑,他步履匆匆,神情焦急,身上因為奔跑而沾染了不少酸雨珠子。他總是這樣,明明因為變形模式不是載具所以從不變形,只能靠兩隻腳走,卻也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向別人求助。
他總是一個人承擔一切。
御天敵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榮格,我在這兒!對不起,我、我……”
“沒事了,御天敵,沒事了。”榮格跑到御天敵面前,抬高手臂,讓雨傘把御天敵完全籠罩住,自己則半個身子都暴露在了酸雨下,“我們回家吧,沒事了。”
“真是太好了,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會來了,真是……真是……”御天敵佝僂著身子,低著頭,機體和聲音都在顫抖,看上去泫然欲泣,就在榮格湊近過來準備安撫他時,他重新抬頭,露出自己因為笑容弧度過大而顯得扭曲的臉,“……真是太好了!!”
“砰!!”
綠色光束劃破空氣,像穿過紙片一樣穿過脆弱不堪的機體,然後消失在酸雨籠罩的世界裡。
“嘖。”看著滿臉不可置信地倒飛出去的榮格,御天敵有些惱火。
居然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都能射偏,是因為剛才自己太激動了嗎?
如果能撿到一把經天緯那樣的槍,那就算是射偏了也能一擊斃命吧?他明明就是抱著撿到那樣武器的期待跑去戰場拾荒的,可為什麼每次都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雨傘打著旋兒落到了地上,缺少防腐蝕塗料的下部暴露在酸雨中,片刻就從光潔的金屬銀變得模糊、扭曲、凹凸不平。
御天敵拿著槍走到倒地的監護人身側。榮格被擊中了左胸,能量液混合著酸雨汩汩流出,很快又被積水暈染開來,就像一幅熒光藍的風景畫,漂亮極了。
只可惜沒打中火種倉。
榮格的臉上沒有恨意也沒有憤怒,只有不解和受傷。
“御天敵……為什麼?”他撐著最後一口氣問,聲音虛弱得無以復加。
御天敵的臉被過量的喜悅和惱火擠得猙獰無比,但他還是剋制著,仔細瞄準著面前機體的火種倉,最後一次回應了自己的監護人。
“為了自由與一切。”
“砰!!”
那顆溫柔的火種永遠熄滅了。
在榮格機體褪色的那一刻,御天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他張開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雙臂,舒展在酸雨腐蝕下刺痛到麻木的機翼,仰天大笑,癲狂到破音。
“普神啊,這真是我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天,您看到您子民的快樂了嗎?您看到我的自由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無盡的雨聲和星皇的髒話。
“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