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芸跟在夜緋衣的身後，繞了好久。

夜緋衣一直揹著手走在前面，不說話，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的身後顧水芸跟了上來沒有，整個人沉寂了下來，就連剛才在大殿之上的慵懶都消失不見。

顧水芸隱隱覺察到了夜緋衣的變化，吐了吐舌頭，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壓下了跳動不安的心，還是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夜緋衣在一處池塘邊停了下來。

顧水芸探出頭去看了看，映入眼簾的是一池碧水，水波漣漣，一朵青蓮在水中傲然而生，灼灼盛開。

一陣微風吹拂，一股淡淡的青蓮花香瀰漫在了這片池塘的上方。

夜緋衣俊美冷漠的神色在這一刻柔和了下來，就連眉眼也顯得溫暖了幾分，席地而坐，微微閉著雙眸。

“坐吧，小丫頭。”

“哦哦。”

顧水芸趕緊點了點頭，就在夜緋衣的對面坐了下來，好奇的看著池塘裡盛開的青蓮，奇怪的嘟囔了一句，“為什麼你們都喜歡青蓮呢？”

看到青蓮，她就想起來一向愛穿的青衣，背影偉岸沉著的赫連青琅，他也是經常望著一池青蓮發呆。

“你說什麼？”夜緋衣敏感的捕捉到了顧水芸的話，你們？

“沒、沒什麼……”顧水芸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夜緋衣的神情，吐了吐舌頭，搖頭否認。

夜緋衣勾了勾唇角，也沒打算追問下去，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

“好了，說說你怎麼過來的吧。”他記得，這丫頭是縹緲峰的弟子，怎會來他妖魔界，要知道，妖魔界的結界可不是一般的仙人或者是人類可以打破的，更為奇怪的是，這丫頭在妖魔界居然沒有被魔力吞噬，還活的有滋有味的。

嗯，真是有趣。

被夜緋衣紅彤彤的眼睛盯著，顧水芸控制不住的抖了抖，扒拉著手指，可憐兮兮的說了她被人陷害給踹了下來，還正好壞了夜兮出世的好事的事情。

夜緋衣聽完一陣好笑，無語的搖了搖頭，“夜兮這小子的暴脾氣居然沒有殺了你，還把魔晶給你護體，算你這丫頭運氣好。”

顧水芸吐了吐舌頭，“夜兮大哥他真是個好人！”

夜緋衣別有深意的看了顧水芸一眼，“單純！要知道仙魔不兩立，你總有一天會跟他，也或許跟我兵戎相見。”

“可是仙有墮仙，魔也應該有好魔的呀！”

“這世上有太多無能為力的事情，也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更有無法挽回的事情。”

夜緋衣說著，那雙透徹通紅的眼眸中突然出現了滄桑，彷彿經過了滄海桑田之後的沉澱。

顧水芸微微蹙著眉頭，有些似懂非懂的偏著頭看著夜緋衣，並沒有說話，清澈靈秀的雙眸一眨一眨，默默的聽著。

夜緋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小會兒，隨即回過神來，看著身旁不過是人界十來歲的小丫頭，如此純真，如此簡單，哪裡會明白他萬年來的心緒。

搖了搖頭，夜緋衣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輕飄飄的問，“你想回去嗎？”

顧水芸一聽，原本奄奄的神色瞬間就精神了，雙眼放光的看著夜緋衣，“你真的要送我回去呀？”

夜緋衣無奈的看著她，好笑道：“難不成我還把你吃了呀？”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為何心情如此平靜安然，這個小丫頭他兩次遇見也算是有緣，而一個僅僅是靈仙的小丫頭在仙界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浪，不會影響不久後的仙魔大戰。

顧水芸吐了吐舌頭，縮著小身子道，“謝謝哈。”

夜緋衣看了眼乖巧的顧水芸，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再說什麼。

日子飛快，轉眼便過了一月。

顧水芸就在夜緋衣的宮殿和他作伴，兩人偶爾閒聊，東扯扯西說說，倒也有趣。

夜緋衣眉眼雖然慵懶，但是倒不是以前那般一直沉睡，一手支撐著腦袋，懶洋洋的聽著眼前精神十足的小丫頭興致勃勃的說著奇聞趣事。

偶爾插一句嘴，問：“你這麼年紀輕輕，在人界也就九歲年華，怎麼知曉得這般多？”

此時顧水芸的眼中便會浮現出一抹思念，道：“都是雲楓師傅告訴我的呀，他在我小時候就喜歡抱著我給我講人界的許多趣事。”

“你在縹緲峰長大，有去過人界嗎？”

聽到這個問題，顧水芸的腦海中出現了她在人界的城池的場景，她捧著她與尊上的泥像小人兒，隨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