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不好了!”
秦氏正在用飯,下人跌跌撞撞衝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李嬤嬤呵斥:“混賬東西!一驚一乍做什麼?”
來人“嘭嘭嘭”連磕三個響頭,“小的莽撞,請夫人恕罪!”
秦氏漱了口,接過丫鬟手裡的花茶。
“說吧,什麼事?”
“大少爺他、他在荊州大開殺戒,屠戮千餘人!訊息傳回盛京,都察院的御史們紛紛上奏彈劾,要求陛下嚴懲大少爺!”
荊州?
屠戮千人?
秦氏心裡咯噔一下,三魂七魄錯了位,“他殺了誰?”
“國舅王氏一族!”
茶杯猝然脫手,秦氏發出一聲破風箱似的哀鳴,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松風院。
元稚聽外面鬧哄哄的,打發落梅出去看看。
沒一會兒,落梅神色緊張地回來。
“小姐,姑爺在荊州滅了國舅爺一族,蕭家要大禍臨頭了!下人們都在收拾細軟跑路,我們怎麼辦?”
元稚心頭驟然一縮,上輩子可沒這檔子事,不然她不會沒有防備。
“元家尚在,我跑不了。”元稚嗓音發顫,“落梅,你走吧。”
落梅態度堅決,“奴婢答應了姨娘,要照顧小姐一輩子,一諾千金,奴婢不能食言!”
元稚眸光閃爍,拉起落梅的手,“好,那咱們共渡難關。”
富貴險中求,她一直想要管家權,或許這次就是契機!
“松風院還有值守的人嗎?”
落梅道:“陳青和三個護院守著院門,姑爺的兩個大丫鬟也還在。”
陳青原是個乞兒,後被蕭縱撿回府,教他習武練劍,會些簡單的拳腳功夫。
上次宴飲之後,她就向小姐推薦了陳青。
“庫房呢?”
“奴婢沒來得及往後院走。”
元稚冷靜道:“你去找陳青,讓他和護院別守門了,都去後院守庫房。那裡面多是御賜的東西,萬一被人順手牽羊流通出去,蕭家才真是大禍臨頭了!”
落梅一臉擔憂,“那小姐呢?”
蕭府現在亂成一鍋粥,保不齊有心懷不軌之人見色起意。
元稚從櫃子裡拿出兩把匕首,自己留了一把,另一把給交給落梅。
天知道,此刻她多慶幸蕭縱是個武夫,連臥房裡都放兵器!
“我們處境一樣,無需多言。落梅,保護好自己。”
落梅含淚出去,元稚關好門窗,也出了門。
府中亂成這樣,婆母卻沒出來主持大局,多半出事了。
元稚步履匆忙,來到秦氏的院子,恰巧碰上送大夫出門的李嬤嬤。
“婆母病了?”
“少夫人?”
李嬤嬤以為元稚趁亂跑了,沒曾想她還在。
大夫拱手,“嬤嬤不必送了,我自己出去就行。”
李嬤嬤下巴輕點,請元稚進了屋。
“大夫說是急火攻心,現下夫人剛醒,小姐和二少爺在陪著。”
“二少爺,蕭紳?”
說起來,她嫁過來,還沒見過蕭縱這個弟弟。
“對,二少爺前陣子出門……做生意,聽說大少爺的事,連夜趕回來的。”
李嬤嬤中間頓了一下,元稚察覺有貓膩,意味深長道:“小叔和夫君兄弟情深,對婆母更是孝順恭敬,我自愧不如。”
李嬤嬤嘴角抽了抽,沒再多話,帶她繞過屏風,對秦氏說:“夫人,少夫人來了。”
“婆母。”
元稚欠身行禮,餘光掃過一眾侍立的人,在一年輕男子身上略作停留。
那人模樣跟秦氏有幾分相像,長的不錯,就是眼睛賊溜溜的,讓人很不舒服。
他就是蕭紳?
“你來幹什麼?”秦氏有氣無力地問。
元稚回答:“陛下沒下旨緝拿夫君,蕭家未必會倒,兒媳來請婆母出面,穩住人心。”
秦氏咳嗽不止,“從雲殺的可是太后母家!咳咳咳,國舅爺死了,太后還在,她會放過蕭家嗎?旨意不過早晚的事,你,回松風院待著!”
太后會如何,元稚不知,但上輩子她陪伴聖駕時,皇帝曾因國舅阻撓新政大發雷霆。
蕭縱奉皇命前往荊州,屠刀直指王氏一族,說不準正是陛下授意。
若皇帝想借蕭縱之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