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冷眼注視著元瑩。
上輩子,元瑩不想伺候老皇帝,和嫡母合謀,說只要她願意代為參選秀女,就允許她孃的牌位進祠堂。
她依言入了宮,可她們非但沒踐諾,還將阿孃的遺物全部銷燬,一點念想都沒給她留。
老天既然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絕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這次,她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胡說什麼,我何曾瞭解蕭家,瞭解你夫君了?往未出閣的姐姐身上潑髒水,你安的什麼心!”
元瑩被戳中心事,面色通紅,梗著脖子狡辯。
蕭府下聘那日,她遠遠瞧了一眼蕭縱,那人神儀明秀,氣宇不凡,令她一見傾心。
如此丰神俊朗的男人,又手握權柄,可以稱得上盛京城數一數二的佳婿。
可這樣的人,怎麼就看上元稚這個妾生的下賤胚子!
元稚逼問:“你不瞭解,怎知我不得夫君喜愛?你是往蕭府安插了眼線,還是蹲牆角聽見的?”
元璞觀兩個女兒的神色,一個臉紅心虛,一個鎮定自若,誰別有用心,一眼即知。
姐姐覬覦妹妹的丈夫,一旦傳揚出去,元家的臉面何存?
他聲音森寒:“瑩兒,回答你妹妹的問題。”
“我、我……”
元瑩腦子混沌,一度詞窮。
“老爺,定是哪個下人謠傳,被瑩兒聽到了。您也知道,瑩兒一向嘴笨心軟,她也是想關心五姑娘,只不過話到嘴邊就變了味兒。”
元夫人為女兒開脫,說完,又朝女兒的胳膊擰了一把。
元瑩反應過來,“是啊爹,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就想著問問五妹嘛。”
“你呀!德言工容,就佔個容貌了。”
元璞恨鐵不成鋼,“別在這丟人現眼,回你屋去,將《女誡》抄十遍,明天送過來,我要檢查!”
“好的,爹爹。”
元瑩愉快應下,轉身時挑釁地瞥了元稚一眼。
十篇《女誡》而已,她讓丫鬟代勞便是。
“等等。”
元稚出聲叫住她。
元瑩回頭,“你有完沒完,爹都發……”
啪——
元稚一巴掌扇過去。
“啊!”
這一巴掌力道極重,元瑩跌在地上,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元稚。
“你敢打我?”
“打了,怎麼樣?”
元稚甩甩胳膊,這還是她第一次自己動手,有點疼,但解氣。
元氏夫婦驚呆了,沒想到元稚敢當著他倆的面打人。
元璞厲色道:“小五,你姐姐是說話欠妥,可長幼有序,你身為妹妹,怎麼能打姐姐呢?”
“自然是因為她該打!”
其他幾房眼見他們馬上要吵起來,象徵性勸了一下,“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說完,帶著妻兒躲到後堂,將地方騰出來,供這家子發揮。
元稚看向父親,“四姐屢教不改,您卻一味縱容,若不加以約束,來日禍從口出,元家罹難,再後悔就晚了!”
“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元夫人扶起元瑩,“你算什麼東西,敢打我的女兒?”
她揚手要打回去,被落梅截住,扼住手腕。
“奴婢勸夫人收手,小姐如今可是指揮使夫人,您這一巴掌打下去,那就是以下犯上。後果,您可想清楚了?”
元璞黑臉,“落梅,放開夫人!”
落梅鬆開手,元夫人不依不饒。
“老爺你看看,好一對仗勢欺人的主僕!”
元璞何嘗不氣,可他不敢跟蕭縱作對。
丈夫指望不上,元夫人調轉矛頭。
“元稚,你藉著蕭縱的名頭在外面作威作福,就不怕他回來找你算賬?”
元稚瞅著跟鵪鶉似的,縮在元夫人身後的元瑩,心情一片大好。
“夫君維護京畿治安,平生最厭惡四姐這種聽風就是雨,隨意傳播謠言之人。今日我代夫君教訓四姐,他聞之只會歡喜,又怎麼會降罪於我?”
“母親若覺得這一巴掌輕了,我也可以央求夫君,請姐姐到豹韜衛走一趟。那裡花樣繁多,挨個試過,總有一種能對姐姐病症。保證藥到、病除。”
元夫人面色欻的一下變白,嘴硬道:“蕭縱堂堂指揮使,女兒家的玩笑話,他怎會當真?你不過是危言聳聽,嚇唬人罷了!”